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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照看,但谢缙奕同样被拒之门外,他便留了只琉璃鹞,在门外驻守,只要江尘纤出现意外,他便能第一时间赶来。 然而从四月到八月,他竟然是半步没有离开乐雅宫。 也就是说,这个人皮的主人死时,江尘纤尚未参与到这桩买卖中来。 那句“要怪你就怪他”是谎言。 “让死人说谎啊。”盛怀昭若有所思。 他与谢缙奕步入里殿,淮御剑君一身玄袍立在沉尸玄冰前,而冰上放置的则是死相凄惨无比的盛城。 盛怀昭刚靠近,就听见识海的系统反胃地yue了一声。 在原书里,盛城找了替死鬼下葬后,就吃喝玩乐自在无比,仗着自己那与邪魔勾搭的父亲为非作歹,祸害一方。 后来原主入魔回来报仇,他便磕头在地,说只要能饶他一命,什么事都能做。 原主好整以暇,把手里的剁骨刀递给盛城,笑眯眯地说只要他提着盛老爷的头回来,便饶他一命。 结果这个带孝子真的拎着他老子的头给原主下跪了。原主哈哈大笑,然后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刀。 虽然大家都缺德,但上一辈子盛城好歹是死得痛快。 眼下他的尸骸……颅骨内有虫卵盘踞,躯干上的rou被一片片隔开,虚浮的皮下血rou蠕动,想也知道里面还藏着什么。 死的时候大概比原书惨太多。 而最为关键的是,盛城的骨架被掏空了,支撑着这具行尸走rou的……是腐烂的朽木。 “他的尸体设了障。”淮御剑君低声道,“此障术法并不高超,是寻常的一人障。” 一人障这种障法多是修士濒死前,要交代什么遗言或者是口谕给一个人,不能被外人所窥探窃听时用的术法。 此术法只能刻入言语,无法注灵,更不能伤人。 冕安上下独有一人与盛城有所关联,这边是淮御剑君请盛怀昭来的理由。 “但盛城只是个凡人,他不可能给自己设一人障。”云谏低声道,垂在身侧的手握住了盛怀昭的腕骨,“怀昭,不要去。” 淮御剑君微微侧首,迎上了云谏一双色泽深沉的黑瞳,一丝意外轻轻挑起。 “若此事事关冕安清白,本君要他不得不去,你当如何?” 云谏嗓音静淡:“那便恕晚辈无礼。” 言下之意,淮御剑君要是敢强迫盛怀昭去解开一人障,他会与眼前举世无双的剑仙刀剑相向,与整个冕安为敌。 谢缙奕微顿,下意识挡在云谏跟前:“师父莫怪,此事确有蹊跷,若是贸然行事……” 淮御剑君敛眸轻笑,转而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人,“倒是对你用情极深。” 盛怀昭:“……” 这个剑君,脾气真的很特别。 盛城身上的一人障确实如云谏所说,就是个局。 下障的人显然是认为江氏会为了自身的清白,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去解障,由此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盛怀昭。 但若江氏重情义,此局便不攻自破。 “本君顶着天下第一的名头,要查清一件事情易如反掌,当是不会为难你们这些小辈。”淮御剑君含笑看着云谏,“更何况,本君十分相中你的天赋与才能,日后还想着要收你们为徒,敌意别那么大。” “召你们过来,实则是为这个。”他用灵气支配银针,穿入盛城的体内挑起一只黑色的百足虫,“此虫应当与云谏体内的蛊虫同宗同源,但练出的蛊却有所差别。” 云谏体内的蛊,是为了将他炼化为丹,用以控制心魂的,而盛城体内的,则是将死人转“生”,在短时间内复活作傀儡用。 “盛城跟那些□□一样,死了有些时日,而他能跟着薛亭柏来冕安,都是被蛊虫所支配。” 谢缙奕明白了剑君的话,面色恳切:“怀昭,在盛府发生的事,能说吗?” “没什么能说不能说的。”盛怀昭在大致看清盛城的死相之后,便体贴地转移视线,让识海里的系统缓一缓,“盛老爷与地魔勾结,以活人为祭残害生灵,我便是他捡回来给盛城替死的人。” 寥寥几句,盛怀昭生怕的苦难简言带过。 从司问堂出来的时候,天际已经步入黄昏。 云谏握着他的手,安静跟在身后,心绪飘远。 他从前想过盛怀昭的出身,却从不知他有这样一段寄人篱下受尽屈辱的经历。 胸膛处有什么蔓生出细密的痛。 “……我跟你说话呢。”脸颊忽然被轻戳,云谏垂首,看到的是盛怀昭贴靠到跟前。 那双如星影倒映的瞳里落着他的轮廓,刹那让云谏失神。 盛怀昭问:“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嗯。”云谏本能道。 盛怀昭犹豫地瞥他一眼,随后道:“走吧。” 眼前人转步上台阶,云谏微顿,这才看到灵气萦绕的水泉。 此地是冕安的灵泉,盛怀昭问的一起进去,指的是共浴。 脚步发僵,浑身的血液似忽受火烤……白日里的他连共浴都与盛怀昭做过?那还做过其他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多着呢。 第34章 自从看到盛城的尸体后, 盛怀昭就觉得守尸树的味道变得有些奇怪,之前尚未死心想弄个香包的想法也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