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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谏泪流不止。 莫壬双眸愈发阴鸷,期间浮涌的暗色不似个正常人。 直到云谏快断气,他才松开手。 莫壬负手而立:“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母亲为何会走火入魔,不如,你也修与她一样的剑道便知。” 他想让少年知难而退,想冷艳讽刺他压根没有修行的天赋。 偏偏云谏却是一边掉眼泪,一边用低弱细碎的嗓音道:“好。” 他竟不认命。 莫壬脸上的阴鸷浓稠如云,杀意暴增,却念着这是自己千辛万苦寻回来的鼎炉而强忍怒意。 云谏的存在,到底是为了到丹成之日为他所用,此时为这点已成定局的小事跟他置气,算什么? 到最后,莫壬终于想到个能令自己心生快意的法子。 他说:“既然你有如此道心,且不论你是否有天赋,终须一个引进门的人。” 莫壬驱散先前恐怖的乖戾,笑声道:“跪在我面前,磕头喊师父,我教你。” 若换成盛怀昭,他高低要跟面前的人决一死战,哪怕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但云谏不是,他背负得太多,娘亲的遗言,宗门的惨剧,还有母亲走火入魔的真相……知道跟前的人或是深渊,他也别无选择。 他止住了眼泪,慢慢地跪在了莫壬跟前,沙哑地喊了一声师父。 莫壬憎恶他的不服输,却不能收回前言,一气之下,他便提早将蛊毒种入云谏的腹中,此举是为提防云谏当真修炼出什么水平,对他这个“师父”出手。 无处不歹毒。 看着少年痛苦不堪地伏在脚下抽出,莫壬傲慢至极:“想逆天而行当剑修,多少得付出点代价。” 此后,云谏的所有眼泪都在这一夜流空了。 莫壬逼出他体内的真气,用上好的仙丹为他凝出灵核,一心一意地锻造出符合自己心意的鼎炉。 偶有兴趣,见云谏主动配合,便给他仍两本剑谱。 蛊毒成型后,他确认自己将少年掌控在股掌之间,便不再日日看守。反正此蛊阴毒狠辣,只要云谏一日不死,都会受他所控。 云谏封心凝神,从前的所有软弱从他执剑的那一刻起便画上了休止符。 他的第一把剑,是当初为他双眼烙下剑意,母亲那把锈迹斑斑的遗物。 当执剑者魂飞魄散或者是堕落成魔时,仙剑都会自动腐朽,弃散灵力,以此防止为外人所用。 锈剑又钝又重,连莫壬看了都没有将它融化的心思,这样一把腐朽之物,对一个毫无天赋的废物来说简直是绝配,能练出个什么名堂来? 但他却不知道,引云谏入剑道的正是这柄灵气残存的锈剑,因为与母亲作伴多时,那残存的剑式招数悄然与他的剑骨共鸣,竟是无形导师。 十三岁,莫壬时隔四年出现在云谏跟前。 他要闭关渡劫,将一面芥子镜递给少年,里面是炼好的丹药器具,供他防身与炼体修法。 彼时的云谏寡言少语,神色内敛,再不见往日的软弱。 莫壬测他的修为,确信除了自己这些年的培育滋补,他自身的修为未有半分长进,这才彻底安下心来。 然而莫壬的气息彻底断绝的夜晚,云谏坐在冷月之下,封印匿藏的灵气将眼下痂狠旧疤般的陈伤洗去,凝练出夺目的红。 云谏人生的转折点,也就是点流男主标配的触底反弹剧情。 小云谏强大的灵识唤醒了母亲的剑,他触摸到藏在自己魂魄深处的剑骨锁。 剑锈褪去,灵剑还原成匙,解开了他魂魄里隐秘的封印。 剑意通体,少年一夜洗髓,破镜几重。 云谏目色森然,垂眼睥睨悬崖之下的种种狼藉。 他终于明白当初遗言里那句 “莫怪母亲残忍”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盛怀昭低声叹道。 云谏并非生来一无所有,与之相反,他是个修行天才。 而他的母亲自怀他时就意识到了,毕竟她可是天生剑骨,胎儿如何发育怎能不知,但与此同时,已为人母的剑修大能早已意识到身边危机四伏。 有人虎视眈眈已久,等着这个孩子降生。 但那道阴邪之气匿藏太深,她无法将其连根拔起,只能取自己的剑骨为锁,保护住了唯一的血脉。 只可惜谨慎如此还是没有护住云谏周全,莫壬早已看透他得天独厚的体质,用尽一切外物为力,用至阴毒的方式将他塑造成自己跨入一界之主的垫脚石。 这是盛怀昭出现之前,云谏的所有记忆。 也是原书男主从前所经历的剧情线。 但从结局看来,云谏后来绝情绝欲,一心问道,想来是靠自己的能力破了莫壬的蛊毒。 这本该是最正常的剧情,莫壬到底是如何跳出本来与他无关的死局,如此搅动云谏的命运? 万物生站在山崖低端,深深吸入一口气。 “绵延不绝的恨,纯粹无垢的道心,还有……愈发远离常人情感的漠然。” 他彻底从不谙世事的小哭包,蜕变成杀伐决断,果敢狠绝的冰山。 两重人格,构成一个完整的云谏。 盛怀昭只觉得心口沉闷,云谏年少的欢喜寥若星辰,所经苦楚却是恒河沙数。 所谓的爽文,都是简化了痛苦,放大了所得所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