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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里早已毁了!冷静,这里是幻阵所处幻境,一切都是假的。”鬼寅再三告诫自己,然而稍稍回归的理智随着熟悉的慵懒声音彻底丧失。 “鬼寅,许久不见了!”不远处蓝衣慵懒地坐在尊椅上。 鬼寅强撑着恐惧一点一点机械地回首看去:“不可能!!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蓝衣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起身抬步:“是么?” 看着蓝衣渐渐靠近,鬼寅已完全被恐惧支配,颤声道:“别……别过来!”同时极速转身,慌忙逃向殿外。蓝衣轻轻抬手,瞬间封截鬼寅退路。鬼寅心知退无可退,当即瘫坐在地上:“别……过来!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牛首山中两个小妖恰巧路过:“我去,这位仙者看着也没那么可怕呀!连仙剑都没召出!” “嘘,别多事,赶紧走,可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阵法中,玄离还在一步步逼近,幻境中的鬼寅已近绝望。然而等候良久都未见蓝衣动作,鬼寅才壮着胆子缓缓抬眸,眼前蓝衣已是玄离模样:“我还真是想不出蓝衣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你怕成这样。” 语落,阵法散去,鬼寅恍然惊醒看着玄离满脸愤恨。不待鬼寅发泄怒火,玄离已然祭出仙剑,一剑穿胸,鬼寅重伤吐血但不至死。 事情演变至今,鬼寅心知今晚所有布置全然无用,重伤之下多留无益,抬手画阵转瞬失去了踪迹。 玄离收回仙剑。眸寒如冰,逃得掉么。 …… 福连村,距离牛首山最近的村子。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村民们靠着耕种为生,到了冬日则上山打些野味改善生活。如今村内因为接连几日的大雪变得十分冷清,就连平日最喜打猎的几个村民都懒得上山。 一处简陋的宅院内,院子是为东倒西歪的篱笆墙简单地围起来的,一扇破旧的栅栏仿若一阵风吹过就会散架。 一个少年穿着单衣,缩在篱笆墙旁,冻得瑟瑟发抖。 凛冽寒风吹过,羸弱的身体不禁又缩了缩,头已没入膝间,蓬乱的墨发上积了一层霜雪,仿若还未睁眼便失了护佑的小狗仔,处处透着可怜。 两个买菜回来的村妇路过,看着少年满是怜惜。 “唉,摊上陈有才这么个爹,这孩子也真够遭罪的!” “可不,看着就心疼!” 少年父亲名陈有才,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整日游手好闲不说还嗜赌成性,祖上留下的几亩田地都已经被输得七七八八了。 直到傍晚,陈有才才阴着脸回来,看得出又是输了个精光心情极差。走到家门瞅着跪身的少年,登时暴怒,上前抬手甩了一巴掌,少年被打得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 “都是你个扫把星,老子才会逢赌必输。”说完一脚狠狠踹在少年腹部。怒骂:“没用的玩意!” 骂完后自顾自地回了屋子,往已经发黑油亮的褥子上一瘫,随手拿起床边的酒壶便要往嘴里灌,却发现一滴也没有了。 “没酒了!狗杂种!进来!”陈有才大声吼道。 少年还趴在雪地中,听到陈有才叫自己,困难地爬起身进了屋中。狗杂种是陈有才给少年起的名字,可见陈有才有多厌恶少年。 见少年进来,陈有才将酒壶递给他:“给老子打壶酒去!”说着掏向口袋想要给少年拿一个铜板,忽然想起来自己今日已经把钱都输光了,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心中不悦,狠厉地扫向少年。顺手抄起床边的鞭子,抬手一鞭狠狠抽在少年身上。 少年只觉生疼,却不敢喊出声,因为少年知晓自己若是哭喊只会被打得更狠。 陈有才似乎觉得不解气,抬手一鞭接一鞭地抽打少年:“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才让我赌输!都是你个扫把星!”良久,陈有才似是打累了才撇了鞭子重新瘫回床上。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少年已经在一次次抽打中学会了逆来顺受,学会了怎么做才能少挨些鞭子。 见男子停下,少年忙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厨房,生火淘米洗菜… 吃过晚饭,陈有才拎着空酒壶拿着从家中翻出仅剩的几枚铜钱出了家门,确定父亲走远后,少年才敢回到家里,吃着他剩下的残羹冷炙。吃完后,少年赶忙再跑出去寻一个草窝度过一夜。 …… 这村子本就小,又偏远。平时村民也没什么事,于是便有一家村民开了家赌坊。村子里不少村民闲着时都过去凑凑热闹,输输赢赢也算是打发无聊的时间。可陈有才不同,也不知为何,逢赌必输,但越输越不服气,连赌坊的人都好心劝他戒赌,可他就是不听。而每次输钱回到家必然要把气全撒到少年身上,久而久之,除了煮饭吃饭外,少年几乎都是寻个地方呆着,无论寒暑,昼夜。 今夜,格外的冷,少年在草窝里蜷缩着,唇已冻得发白,手脚已经僵硬,眼前渐渐模糊,最终失去了意识。 重伤的鬼寅刚好逃到此处。玄离还真是难缠,伤不能拖了,纵然于功法有损,如今也只有先找个人吸□□气疗伤。 想间恰好注意到窝在草窝里奄奄一息的少年,眸色一亮:“尤物!如此纯净的灵力,当真是尤物呀!有此一人,这伤大概能好得七七八八的了。” 语落抬步过去。三步、两步就差两步了,鬼寅眸中喜悦难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