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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在场,自然是没人放肆的,想灌酒的也不敢灌酒,想打趣的也不敢出声了,规规矩矩的成了礼。 赵昃延心知马文齐不喜欢人多应付的场合,礼成以后便叫喜娘带他回新房了。 到了新房,喜娘神神秘秘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盖头:“府君准备的。” 马文齐接过盖头盖到自己头上,也掩盖住那一抹冷笑,这真是按着娶媳妇的样子来的,真是叫人“惊喜”。 “您也辛苦了,也下去同他们吃酒抢赏钱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反而舒坦。” 那婆子应声退下了。 马文齐一把撤下盖头,不解气的揉成一团,扔到了一旁。 吃一堑长一智,他从一旁的盒子里掏出几张银票,估摸着也得有五六百两,马文齐脱了喜服,换了灰扑扑的粗布衣裳,把银票放在鞋子里,小心翼翼的出了院子门,低着头一瘸一拐的往后门溜。 马文齐看着后门没人,也觉得是老天爷有眼,合该他脱离苦海,他自然的出了门,一路向北,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去哪儿,可他知道不能留在京城里了,虽然天已经黑了,可若是在城里留宿,明儿个他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马文齐为了掩人耳目,索性装作瘸子,一瘸一拐的往城门走。他戴了一顶帽子,低着头,手插在袖筒里,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不熟的人是认不出他的。就是熟悉的人,见了他这副鬼样子,哪个又能确定是他呢? 马文齐本以为到城门口不会多累的,可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确实累的他腿疼,他真的快瘸了。 马文齐喘了口气,扶着茶棚的柱子喘了口气,突然后面来了几匹马,大叫着让开,马文齐心顿时揪了起来,他清清楚楚看见了赵昃延正坐在马背上。 马文齐顾不得疲惫,一瘸一拐的往城门走去,刚到城门附近,发现赵昃延带了人守在城门口,马文齐心下一慌,也不敢过去了,只背对着城门,偶尔偷看一眼。 那些个士兵对出行百姓检查的甚为严格,马文齐心里一怕,赶紧往城门反方向走。还没走一刻钟,马文齐突然听到背后一阵马蹄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马背上了,再一回神,便对上了赵昃延那双震怒的眸子。 赵昃延扶住他的后背,伸手脱了他的鞋子,从里面掏出银票:“各位,家贼已经捉住,今儿个谢过各位了,改天,我做庄,请各位喝酒。” 那几位笑道:“捉住就好,赵大人的家事我们就不插手了,想必府里的宴席也散了,赵大人也方便处理家事,我们也就告退了。” 马文齐有些绝望的闭了眼睛,赵昃延冷哼一声:“你拿银票的时候,装跛子逃跑的时候不是挺激动的吗?”赵昃延恶狠狠的把银票塞在他衣襟里头:“我喜欢的我得牢牢地攥在手里,这银票你若是喜欢便拿好了。” 马儿一路疾驰,没一会儿就到了赵府,赵昃延揪住马文齐的衣领把他拎回府里,遣退了下人,径直把马文齐带回新房。 马文齐有些狼狈的瘫坐在椅子上,赵昃延把他困在这方寸之地,眼眸里全是他承受不住的怒气:“大婚当天,为何要跑?” 马文齐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眸,那双眸子中的怒火好像要把他彻底燃烧殆尽,马文齐撇过头去:“你又不是非得和我成亲,我不想跟你成亲。” “不是非你不可?我就是非你不可,我跟你说过的。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要跑?”赵昃延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逼迫着他与自己对视。 马文齐拍开他的手:“你话里能有一句真话吗?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我不想再被你利用了,我不愿意当你手里的一颗棋子了。”马文齐擦了擦落下的泪:“混蛋!” 赵昃延见他落了泪,本该硬着心肠训他,可到底是不忍心,慌忙掏出帕子递给他,还没开口,又听马文齐道:“小的时候你陪着我,讨我的欢喜,其实是为了在家里有立足之地吧?你家假继本就是不好相与的,你也是家中嫡子,自小就聪明伶俐,你家假继自然将你视为眼中钉rou中刺。你阿耶置若未闻,因着这个你才来同我玩儿的吧。” 赵昃延愣了一下,搓了搓手指低着头,到底是没说什么,这就是默认了,马文齐心里一凉,又道:“你同我拉近了关系,你家阿耶顾着我阿耶的身份,对你也是高看了几眼,借着这股子东风,你翅膀硬了,有了本事了,进京赶考这里头也有我家里的人脉吧。” “文齐……”赵昃延低声叫他:“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这种心思的,可人心都是rou长的,我同你相处的越久,我便越是喜欢同你在一处,我喜欢你,这不是假的。” 马文齐摇了摇头:“我不信你了。你说的话让我害怕,每个字我都得想上一想,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可咱们先前不是说开了吗?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的。” 马文齐撇过头:“原本是和好了的,可我觉得你觉得自己娶谁都是娶,娶我不过觉得我更有用些罢了。” “不是。我不想娶别人,我只想娶你。你怎么就不信了呢?” 马文齐闭着眼睛不言语,赵昃延心里的怒火被扑得没有一丝热气,他摸摸马文齐的脑袋:“你觉得我是那种人?那你说说,为什么觉得我娶谁都是娶,只不过娶你更有用。为什么会这么想?” 马文齐咬了咬嘴唇,鼓足了勇气:“你先前说过把旬阳公主送来的那个侍妾送走,你送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