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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晓得你怕黑?” “晓得。我摔着了,跟她说怕黑她才留下陪我的。” 赵昃延抿着嘴,许久才开了口:“我跟你回去。”马文齐笑了笑,对后面的婆子道:“您先回祖父祖母说一声,收拾间院子出来,我搬过去同赵家兄长一同住。” 婆子欲言又止,马文齐笑道:“有话您直说罢了。” “郎君,您可还记得要去泰和楼?” 马文齐猛地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这事,这事我倒是给忘了。” “什么事?”赵昃延站起身:“我同你一起去。” 马文齐犹豫了一下:“罢了,祖母已经派人过去了,我过去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马文齐站起身,赵昃延赶紧扶住他:“回去吗?” 马文齐点了点头:“回去吧。”赵昃延扶着他走过陆府,又把他扶上轿子,马文齐掀已着轿帘看着他:“你就这么走回去?” 赵昃延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腿脚好着呢。”马文齐红了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放下了轿帘。赵昃延好笑的摇了摇头,多日未见,这脾气可是大了。 到了府里,马文齐刚进了老太太的院子,本以为老太太这会儿应该在房里午睡,谁承想,老太太坐在院子里逗猫,见他们回来了,只笑了笑,温和的看着他:“齐儿带了友人回来,想必是那位赵家六郎吧?” 赵昃延作了个揖:“赵昃延见过老夫人。”老太太抬了抬手:“倒是个好看的。” 马文齐一瘸一拐的过去:“祖母,赵家兄长来京城办事,我同他住一个院子罢。” 老太太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了摸怀里的猫,片刻道:“你们两个皆为男子,按理说没什么的,只是你腿脚不大利索,祖母不看着点,倒是不大安心。” “祖母,我已经大好了,赵家兄长自己一个院子,我也是不大放心的,他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怎么办?” 老太太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咱们院子里丫头女使家丁那么多,祖母派两个聪明伶俐,稳重一点的过去,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 “多谢老夫人,丫头女使就不必了,晚辈初来乍到,能得老夫人扶危拯溺,晚辈实在是感激不尽。” 马文齐着急的看了他一眼:“可是……” 赵昃延笑了笑:“文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原本就是来老夫人跟前尽孝道的,我有一个安身之所,已经很知足了。” 马文齐撇着嘴,没言语,老太太也看的出,马文齐心里着实不算多高兴,开口道:“齐儿,赵家六郎都这么说了,你便放宽心,左右祖母不会委屈了他的。他不要丫头女使,那几个家丁总使得吧?” 赵昃延抱了抱拳头:“多谢老夫人。” 马文齐耷拉着脸,给老太太行了一礼:“祖母,孙儿身子不大爽快,就先回房歇息了。” 赵昃延看着他转身离开,想拉住他,可又没什么缘由,又是在老太太面前,这只得作罢。 老太太看着他双拳紧握,冲一旁的婆子道:“你去挑两个老实沉稳的家丁,给赵家六郎送去,住朝雨轩,离咱们院子也近些,齐儿晓得了,也不至于吵闹。” “六郎啊,你这会儿无事便随便走走,左右院子得拾掇拾掇。我累了,便就去歇息了。” 老太太进了屋子,赵昃延转了个圈,抬脚就去了马文齐的屋子。 他看着屋门紧闭,推了推,并没有推开,便敲了敲门,笑道:“怎么白天就上了锁了?” 马文齐权当没听见,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看着窗子外头的那朵石榴花,就这么一朵了,其他的不是落了,就是结成了一个小石榴,在叶子同大石榴之间尤为扎眼,比小石榴更扎眼的就是这一棵树上的最后一朵石榴花,也许是今年最后一朵了。马文齐心想。 马文齐耳朵听着门口没了动静,刚转了头看了一眼门口,余光瞥见窗户这边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马文齐扭头一看,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 赵昃延撑着窗户轻轻松松跳了进来,坐在一旁笑道:“我敲了门的,你不应我。” 马文齐撇了撇嘴,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我又没让你进来……” 赵昃延摸了摸他的脑袋,颇为无奈:“怎么了?不高兴了?”马文齐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像是有什么问题要问一样,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又低下头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赵昃延看得又好笑又无奈,拉住他的腕子:“别晃了,我眼睛都晕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你不想我吗?”马文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为什么不想跟我住一起?我都求了祖母……” “文齐,老夫人并不想我们住一起。”赵昃延揉了揉他的腕子:“若是我执意同你住一个院子,岂不是拂了老夫人的面子,忒不懂规矩了些?” 马文齐也握住他的手:“可是,小翠不在,我一个人,害怕。” 赵昃延拍了拍他的手背:“不怕,夜里我过来陪你就是了。”马文齐还是不大高兴,只是看起来比方才好多了,赵昃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马文齐好奇的看着那个布包,又看着他:“什么东西?看起来是个小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