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在线阅读 - 第1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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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闻笛蹙眉:“我从小与我师父相依为命,我当然喜欢他了。”

    钟有期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我也挺喜欢你师父的。”

    喜欢这样一个祭品。

    钟有期那时候,已经查到自己那个不知所踪的哥哥很有可能进了锁春谷,所以他对这个神秘的修仙圣地很感兴趣。他与小鱼是血亲,冥冥之中会有感应,而薛闻笛身上没有魔气,所以不会是他的好哥哥。

    那么,就只有薛思了。

    钟有期的眼神微妙,让薛闻笛很不舒服,他几乎是站起身,走到了外边。

    不悦,甚至是很烦躁。要不是同盟,他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薛闻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在钟有期识趣地闭了嘴,不再追问。

    夜间,薛闻笛给薛思写信,提到了这个人,他写道:“师父,我想现在就回去了。”

    他隐隐地,觉着有事要发生。

    雨燕没有顺利回到锁春谷,中途被魔气侵染,掉落在了山林里。

    当然,这些薛闻笛是不知道的,他等着薛思回信,可迟迟没有等到。

    他也开始失眠了,做起了奇怪的梦。

    梦里边,他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在山顶,在晨曦之下抱着转了两圈。那人一遍一遍说着,我喜欢你。薛闻笛心跳加剧,他梦见那人颊边有一颗浅浅的痣,他亲吻着那个地方,湿润的,还有点咸。

    薛闻笛一惊,出门散心碰见了钟有期。他仔细端详着那人颊边的浅痣,对方笑问:“怎么了?”

    “没。”

    薛闻笛摇摇头。

    梦里边的人是谁呢?他好像和自己一般大,是钟有期?

    薛闻笛嘴角抽了抽,他不喜欢这个人。

    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那就是师父?

    薛闻笛心尖又抖了抖,这年纪也差太多了,好像也不应该。

    他叹着气,默默走远了。

    第86章

    之后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薛闻笛被钟有期咬了一口, 变故徒生,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偏偏那只雨燕回到了谷中, 偏偏薛思只看见了那封信,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大病一场。等他再次能拿起笔给薛闻笛回信之时,等来的又是孙雪华以身殉道,薛闻笛亡于荒野。

    那天,梨花落了个干净,耀眼的日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在井边绘出斑驳的影子。

    薛思回忆起施故当年那声长叹:“你们还太年轻了,路还长,何必呢?”

    这位启蒙恩师的话犹言在耳,薛思终于明白,红尘多变, 人心亦如此, 年少时的盟约多是经不起推敲的。

    他站在树下, 仿佛又看见当年老谷主手握拂尘,羽化登仙的样子, 原来, 当初老谷主就已料到此等结局,只是他太过愚钝, 没有及时参透。

    “薛闻笛, 我欠你一条命, 这次救了你, 今后我就不再喜欢你了。”

    薛思静立片刻, 他好像只剩下这副躯壳, 空荡荡的, 满山孤寂。

    他出谷那天,恰好也是顾青离开临渊的那天。

    孙雪华离世,掌门之位归于孙重浪,临渊百废待兴,论理,顾青应当要留下。但那天,孙重浪秘密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大师兄给她的。顾青打开来,入眼就是孙雪华隽秀飘逸的字体。

    “阿青,展信祝安。待你看见这封信时,想必我已不在人世。”

    顾青拿信的手微微颤抖,不忍卒读。

    “魔都祸乱,个中龌龊实多,临渊亦被蝼蚁腐蚀,师兄独木难支。本欲待镇压群魔后,再行清缴之事,然骨河难越,正道力竭,平乱大业恐功亏一篑,师兄不得已,需先行一步。我若身死,魔都藏于我处暗哨定会对你不利,师兄忧心。”

    “阿青,你我幼时即为兄妹,情义甚笃。师兄知你对施先生少时救命之恩心存感念,已探明先生下落,你携信寻他,请他相助,先生仗义,不会弃你于不顾。师兄盼你平安。”

    “阿青,此后山高路远,道阻且长,师兄盼你生死穷达,不易本心,志在高远,不畏艰险,盼你早享太平,无憾此生。师兄,霁初,留书。”

    孙雪华,字霁初,临渊第八十三代掌门,殒于戊申年正邪之战。

    雪霁初晴,天方明也。

    顾青收拾好一切,给明枢阁落了锁,泛舟远去。临渊的魔都爪牙果真伸向了她,但孙重浪尚能压制一二,仙魔交锋由明面转向暗处。

    顾青在秋夜山上找到了施故。那个老头儿还叼着烟杆儿,在自家茅屋前吞云吐雾。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在他跟前,拿着根树枝歪歪扭扭地画符,施故扫了眼,吭吭直笑:“你这画的什么玩意儿?乱葬坑的恶鬼见了你这符,都得笑活了!”

    那孩子撇着嘴,边画边嘟囔着:“我又不想学,你非逼着我学,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子!”施故反扣烟杆,将烟灰弹落在地。

    他倏地一顿,站起身:“好好练啊,老子我出去一趟。”

    “哦。”那孩子没好气地应着,“年前能回来吗?”

    “臭小子,我只是去拉屎!”

    “拉屎就拉屎,怎么还说你出去一趟啊?你以前哪回出门不是按年算的?”那孩子嚷得比他还大声,施故小指掏了掏耳朵,嫌弃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今年我都不出门。”

    “那行吧。”小孩垮着张脸,继续蹲着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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