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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吗? 李闲吃着饭,没有让对方发觉丝毫异样。钟有期也明显没有将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他的前襟里还藏着薛闻笛的那片兰叶,浅淡却又熟悉的灵气远比桌上这些饭菜更美味——他愈加兴奋起来。 另一边,岁寒峰上,薛思对窗而坐,心有不宁。 薛闻笛并不知晓,他那片兰叶完好,未被摧毁,还当它好好地护着孙夷则。 “小楼,我们该去一趟临渊了。” 良久,薛思才淡淡开口道,薛闻笛正在擦拭他的爱剑,一听这话,立马舍了横雁过来:“出事了?” “我送小年的那道灵气消失了。” 薛闻笛试了试,道:“我的兰叶还在。” 他说着,眉头一跳,“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薛思的灵气缠于手腕,怎么说都比兰叶更贴近孙夷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能自行消散,而如今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孙夷则遭到袭击,兰叶掉了或者被抢了。 “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走?”薛闻笛面色微沉,薛思却道:“不急,我先给临渊写个拜帖。” 薛闻笛忽的一怔,对上薛思淡然如水的眼神,顿时明了。他们并不知孙夷则现今情况,索性先投石问路,试试对面的水有多深。 倦鸟投林,星野低垂,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潮涌动。 第32章 密室 翌日一早, 携着薛思拜帖的羽鸾正穿山越水,飞往千里之外的临渊, 而李闲也穿戴整齐,前去松林竹海练剑。 临渊门生众多,一处练武场定是不够的,故而因地制宜,开设了几处各有特色的修习点,松林竹海便是其中一处。林中冷泉,泉边一株火红枫叶,秋日艳阳,万千绿涛之中一抹艳色独绝,可谓难得佳景。 只是冬日苦寒,枫叶早凋,这一片苍绿还得等上覆雪之时, 才能再添几分静美。 李闲走着走着, 迎面碰到了几个着急赶路的同门, 她招招手:“师姐,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去找师父。”为首那个女子是与她相熟的师姐, 人也和善, 但这回却是面露难色,“师妹, 你早上见过师父了吗?” “我打算练过剑再去, 有什么事儿吗?这会儿大师兄应该在那边, 他也许能帮你。” 提到孙夷则, 李闲又想起昨晚他咬着空筷子那一幕, 原本被淡忘的古怪感又隐隐冒出了头, 但是她没来得及细想, 就听师姐说:“大师兄也在?” “是啊。”李闲看着她,对方愁容未展,反而微微叹了一声,便追问,“师姐你怎么了?”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年轻女子摇摇头,剩下几个也向李闲抱拳行礼,便匆匆擦肩而过。 李闲皱了皱眉头,转身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走在最后那个年纪较小,靴子上多了好些泥点。她再看了看他们来时走过的路,前往松海竹林,便要路过九渊岩,东西南北四条岔路,北边直走就是临渊山门。 “师姐这是刚回山?” 李闲心下当即有了计较,遂携剑,悄然了上去。 至阳殿密室内,假扮成孙夷则的钟有期正在与孙重浪对谈。 “情况如何?” 孙重浪问道,钟有期不急不缓地答道:“弟子愚钝,尚未有进展。” “你昨日去了岫明山台,半分收获都没有?” “没有。” 钟有期不曾近距离与孙重浪接触过,只知这人严苛,修为上佳,的的确确是个强劲对手。可面对那双犀利鹰眼的审视,他反倒不以为意,古板之人,其实最好拿捏,手足亲朋,苍生大义,哪个不是软肋? “苏台首如何?” 孙重浪没有发觉眼前站着的年轻人有何异样,钟有期继续道:“苏台首病卧于榻,不欲与我多言,密音帷的钥匙已交予景春师弟保管,大抵有推荐他做下一任台首的意思。那密音帷我本想亲自去见见,奈何时机不对,便没有上去。” “你归山之前,苏台首也曾向我提起过这件事。但景春也才十六岁,要接任台首,实在年轻了些。如若苏台首坚持己见,那过几日,我会再安排合适的人手过去,协助他处理密音帷的事情。” 孙重浪目光深沉,倏地问他,“你认为,会是苏台首吗?” 钟有期顿了顿,答道:“苏台首深得大师伯信任,接管岫明山台十年从未出过纰漏,徒儿并不愿意相信他是卧底。” 他只说不愿意相信,但没有咬定对方不是,既藏着些疑虑,又没有把话说死。 这弦外之音,正中孙重浪的心思。 “师兄当年将岫明山台交给苏台首,亦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这句话,勾起了钟有期的兴趣,他问:“何种考量呢?” 难不成,孙雪华当年就看出了魔都在临渊的部署,所以才故意留下苏怜鉴这个破绽?但十年过去,这步险招反而成为临渊掣肘,怎么看都不划算。 钟有期心里转了十七八个弯,但孙重浪却缓缓吐出一句话,掷地有声。 “师兄说,不破不立,玉石俱焚方能重获新生。” 孙重浪声音低沉,目光如炬。隔着那层皮囊,钟有期竟有种早已被他看破伪装,被烧穿内心的强烈错觉。 不破不立?孙雪华难不成打算让整个临渊陪葬?那为什么十年前不这么做,一定要等到现在?是因为那时候时机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