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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一共两万零三百四十斤。单头的带去镇上半卖半送给了陆大夫。” “还要算上明年留种的生丹参根。一亩要一百斤,明年后山的人要跟着种,算个五十亩,那就留五千斤。” “除了百药堂拿得多,一万斤,其余卖了总共十三家药铺。加上拼凑抹零的。算一万四千二百五十斤。十五文一斤,总共卖了二百一十三两银。 “恰好,大头对得上。” “那岂不是赚了一百六十多两银子。”叶忍冬双眼发亮。眼中闪烁的细碎的光斑,像万千的萤火汇聚在一起,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 “不对!还要算上给阿九那些家人的工钱。” 程郎玉垂头,唇角贴着仰头看自己的夫郎。“嗯。不过也还好。” “辛苦夫郎了。” 叶忍冬额头覆来温热,感受到自家相公的爱护,他露出浅浅梨涡。 轻声:“相公,可以放心了。” 程郎玉:“相公就没担心过,我信夫郎。” 叶忍冬想到自己最开始提出种药材,买种子的钱拿出来就像是在剜掉自己身上的rou一样。持续两年的种植,第一年也没什么收获。 但他那时只一股气想着,一定要种出来。他不想再看见相公一身带血地从山里出来。 后边这一年,播种种子的也长大了,还有用根系扦插种植的。两相一起收成,得来的是两年心血浇灌的收获。 叶忍冬身子渐渐放松,安安静静趴伏在男人怀中闭眼。 “相公,真好。”话语轻松,叶忍冬吐出一口浊气。 程郎玉亲亲他。“嗯。” 叶忍冬趴了一会儿,本来还担心家里其他人看见。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几个小孩的声音。 “相公,家里其他人呢?” “程韶两个跟屠飞去后山了,其他人还在装车。咱们也去帮忙。” 程郎玉伸手进衣摆,摸了摸自家夫郎已经暖呼呼的手。他道:“夫郎就待在家,外边冷。” 叶忍冬想想自家睡在床上的崽崽,也没拒绝。 目送程郎玉出了门,叶忍冬把笔墨、算盘收好拿回卧房。 瞥见盖在棉被里的程元卿还睡得正舒服。 他倾身坐在床上,脱了鞋也将自己塞进被子。伸手把床边柜子上的针线篓子端着放到身上,他拿起程郎玉破了的衣服缝补。 平时夫夫俩经常往山里钻,程郎玉的衣服时常会破些口子。 但做活儿的衣服,也用不着怎么好。即便是打了补丁,只要干干净净,再怎么旧也是不错的。 这几天进山忙,衣服破了几件还没缝补。 床上的人垂着头,长发半挽,一缕轻柔地落在脸侧。黑发贴着白皙的皮肤,衬得整个人跟白玉一般清雅。 好像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淡淡的、柔柔的。光是在他身边挨着,身心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与沉溺。 床上的程元卿崽崽慢慢翻个身,小胳膊紧紧抱着叶忍冬的腿。小嘴蠕动,奶奶的嘤咛声萌得叶忍冬心肝发颤。 他手上停顿,轻轻摸了摸自家孩子的小脸。“崽崽。” 天色渐渐黑沉,外边的声音像日落一般,悄然地消声。 叶忍冬做着活儿,手上的劲儿就松懈下来。 程郎玉回家时,就看到三个小孩排排坐在门槛上。他刚开口,三个小孩齐齐竖着食指放在嘴边。 “睡着了?” 程郎玉边拍着身上的灰尘泥土边问。 几个小孩整齐划一地点点头。 “我进去看看,你们饿了先自己拿点零嘴吃着。” 说着,几个小孩让开。 程郎玉轻轻推门进去,就见到自家夫郎侧身睡到床上,身边时趴着面向门外,眼睛咕溜溜转的小程元卿。 “嘘。”程郎玉示意小娃娃别叫。 将门关上,冷风被隔绝在门外。程郎玉看清自家小孩模样,失神笑笑。 “又尿床了。” 叶忍冬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声儿,身子一抽,眼看就要醒来。程郎玉三步做两步,靠近人后一边轻拍他后背,一边将人抱到身上。 他瞅了瞅一大片濡湿的被子,戳了戳自家小崽崽的脸。 随后就着被自家夫郎压着的动作,把小崽崽捞过来。 叶忍冬只觉得困顿,耳边贴来温热的大手,舒服得他侧头蹭蹭。 随即,一道雾蒙蒙的声音响起。 “韶哥儿?阿九?进来一下。” 话落,竖着耳朵的阿九推门进来。程韶紧跟在后边,小腮帮子还一动一动的。 “阿九,抱崽崽。尿床了。” 这话说完,带娃熟手戚九就知道怎么办。 先是将小娃娃的衣服拿上,接着将床边缘半个被角裹着的小崽崽抱起来端走。 回隔壁的屋子换。 不过,是程韶帮忙换的。 程郎玉看看自家湿了一点的衣角,先是将人抱起来。接着单手cao作,将床上沾湿的一层被子扯掉搭在崽崽的小床。 接着下面那层垫着的小席子扯了。底下没湿,索性省了一点点事儿。 柜子里有现成的被子,程郎玉又拿下来铺好。 即便是这么折腾,自己单手抱着的夫郎还是没有醒。只是愈发抱紧了自己,跟小奶猫似的。 “相公。”叶忍冬睡梦中咕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