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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龙虎山第六十六代传人,张简。” 盛钊:“……” 我是头二十几年没见过的世面都要在这几天看了吗,盛钊费解地想,还是老天爷嫌他的世界观碎得不够彻底,所以要把他剩下的一点残渣再摔个细碎。 刑应烛这种非人类能搞出玄学场面就算了,合着面前这位仁兄居然也跟他一样,是个从里到外的实心人类——那他是怎么凭空点出火来的,盛钊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碍于刑应烛还在场,盛钊愣是没敢问,生怕哪句话又丢了他老人家的面子,惹他不高兴。 刑应烛神色平静,没觉得这个名头有哪里值得特殊对待,只是问道:“天师?” 张简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微妙,他欲盖弥彰地挺了挺胸,干咳了一声,说道:“准天师。” 哦,盛钊想,实习生。 “那我跟你没说的。”刑应烛说着拎过盛钊的衣领,拽着他往里走,似乎一点都不忌惮张简浑身上下的奇特“装备”。 “想知道我的事儿,回去问你师父吧。”刑应烛说。 张简被他这种近乎无视的态度搞得有些许尴尬,下意识被刑应烛逼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你少狂妄!” 刑应烛不耐烦地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 他一向不爱跟这些人打交道,尤其懒得理这种初出茅庐,还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崽子。 但面前这小崽子明显在山上很受宠,不出意外,恐怕就是下一任的天师,以后说不定还有要打交道的地方。 刑应烛皱了皱眉,心情有些恶劣,于是决定速战速决,尽早打发了他。 于是他在原地站定,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来查人牲的事。” 第25章 “这是现代社会,人类社会。” 盛钊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 距离碧园小区直线距离二百米之外的来一份烧烤店卷帘门半开半遮,屋内的三顶大灯只开了一盏,孤独而冷然的光线照亮了大堂里横放的一张长桌,在锋利的铜钱剑锋上留下一点寒光。 公寓楼的其他几位住户缩在远离大堂中央的墙角里,可怜巴巴地挤作一团,隔着半个冷饮柜看着屋内最中央的那条长桌。 桌旁,刑应烛和张简各坐一边,谁也没有先说话。 盛钊表情木然地站在刑应烛身边,三观已经碎得拼都拼不起来了。 半个小时前,刑应烛一石激起千层浪,诈得张简整个人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指着他怒道:“你果然知道这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张简看起来愤怒得非常真情实感,从盛钊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他已经认定了刑应烛就是罪魁祸首一样。 就在盛钊以为今天这场面少说得不死不休,正想舍身拦住张简让刑应烛快跑的时候,就见刑应烛异常平静地放下他,然后伸手在兜里摸了摸,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张纸,刷地抖开在了张简面前。 盛钊毫不夸张地说,那张纸怕是比他岁数还大,看起来皱皱巴巴地还有点泛黄,刑应烛这么一抖落,他都怕把那纸给抖落碎了。 “许可证。”刑应烛说。 盛钊:“……” 什么玩意,他听错了吗? 可张简却像是一瞬间被施了什么定身术,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竟然还真的退后了一步,放开了手里的剑柄,拉上了衣服拉链。虽然表情还是很凶,但好歹看着是不准备动手的意思了。 盛钊满头问号地绕过去,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只见上面的字写得密密麻麻,只有最顶上那一行硕大的“人间居住许可”正正当当地摆在最中间,看着异常扎眼。 盛钊:“……” 除此之外,这张“许可证”右下角还龙飞凤舞地用褪色的红笔画了个不规律的线条图案,像是某种落款。 可能是这几天接受的信息太过繁杂,盛钊看着那个图案,竟然还觉得隐隐约约有点眼熟。 再之后——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你是怎么有龙虎山的居留许可的。”张简冷着脸问。 张简年轻,脸上的稚气还没褪去,怎么看怎么像个高中生,哪怕是冷着脸说话也没什么气势,反倒有种孩子充大人的感觉。 刑应烛显然也没怎么把他看在眼里,他十指交叉搁在膝上,人懒洋洋地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除了居留许可,我还有外聘许可,你也想看吗?”刑应烛说:“——去,给我拿瓶可乐。” 盛钊反应了足有两秒钟,才发觉这后半句话是对他说的。 虽然在这种场合下要饮料喝好像不太郑重,但刑应烛一看就跟这俩字不搭边,于是盛钊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环视了一圈,朝着冷饮柜走去了。 熊向松他们几个还挤在冷饮柜后面那个小桌子里头,盛钊从柜子上层找出一瓶可乐,转头看了看他们几个。 “……不挤吗。”盛钊真心实意地说:“你们不能出来找个宽敞地方坐吗?” 桌后的围观小队顿时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整整齐齐,频率同步。 “不了不了不了。”熊向松心有余悸地拒绝道:“在这就行了,再近了恐怕被气场伤到。” 盛钊:“……” 这什么中二病发言。 “不会的。”盛钊说:“刑应烛又不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