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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锐之面上不显,把手机稳稳当当放回桌面上:“推销保险的。” - 因为经历与成就颇带有传奇色彩,他在安京大学的盛情邀请下同意做了客座教授,选修课,不挂职称,总体还算轻松。 “严总,到了。” 司机温声提醒,严锐之才回过神来。 客座教授不是正式教授,严锐之没要助教,自己一个人提前几天准备好了内容,往教学楼走。 他一般会提前一点做准备,今天有些堵车,走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快到上课时间。 这门课叫全息技术应用,按理说内容繁杂枯燥,除了相关专业的也不会来听。严锐之从来不关心考勤问题,但因为非常年轻,且履历惊人,每次到了阶梯教室后基本座无虚席。 进门后原本热闹的教室安静不少,因为没有助教,他只能自己调试设备。 “严老师!”以前打过几次照面的女学生善意开口,“需不需要帮忙?” 还没等严锐之表态,身旁已经有个人影主动走了过来,给他调多媒体。 “谢谢同学。”严锐之正低着头传课件,说道。 “严老师,不客气的。” 走过来的学生礼貌又热情地开了口,声音低沉悦耳。 还非常的……熟悉。 “……” 这个声音让严锐之整个人动作一顿。 然后立刻抬头看过去。 果然,早上那个烦得不行的一夜情对象现在换了件干净清爽的浅灰色衬衫,站在自己面前。 没了喜庆的T恤,浑身上下都是这个年纪才有的爽朗气质,此刻看向严锐之的时候正笑着,还真是个像模像样的乖巧学生。 严锐之忍住了自己不合适的表情,只不露声色地应了一声。 “严老师,我叫贺年。” 像是严锐之问了他似的,这位讲道理同学有些紧张地自我介绍起来。 严锐之忍住把这堂课改自习的冲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是这个专业的?” “啊?不是的,但我对这门课很感兴趣,还选修了。”贺年很理所应当地接了茬。 “那我前几次课怎么都没见过你?”严锐之冷静地问。 “可能是严老师没有注意到我,”贺年的放低了声音,甚至有点可怜,“我一直都在左边的位置坐着的。” “我知道严老师每天都很忙,不会注意到我也实属正常,”贺年一副“我真的是个懂事的好学生”的语气,“但没关系的,您千万不要因为这个有什么其他想法,今天能上您的课我就很开心了。” 严锐之在春日的空气中闻到一阵新茶的味道。 “……好,”他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接着贺年的扯淡说道,“那等下我就去翻你上次的出勤记录。” “我就两次没来!”贺年立刻找补。 严锐之没看他,低头打开课本,冷酷无情地说:“那晚了。我现在决定我的课两次缺勤直接挂科,你不如立刻回去准备补考。” “那我不——” 贺年还要说话,严锐之把课件调好,微微提起声音,能让坐得近的学生听见:“谢谢这位同学,你可以下去了。” 贺年没办法,只能默默回到第一排。 明明长了个大高个,但严锐之莫名从那背影里看出一阵委屈。 真是诡异。 他收回视线,清了清嗓:“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他还穿着早上的那一套西装,不过已经熨烫平整,头发与眸色都是墨玉般的黑,五官清隽冷冽,举手投足礼貌客气,但总透出一股疏离的味道。 严锐之上课不爱照本宣科,通常会把课件内容跟实际结合,加上自己的经验,尽量以便于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 他就当没看见贺年这个人,讲课全程清晰冷静,只是在快结束的时候往 只要不太过分,他没那么严格要求课堂纪律,但大约是今天气不太顺,还是停下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那名女生立刻摆摆手,“我就想跟前面这位同学换个位置。” 严锐之看过去,即使是阶梯教室,也架不住贺年个子太高,遮住了后排的人,PPT和黑板都只能看见一半。 贺年也跟他对上视线,眼神无辜地叫他:“严老师。” 严锐之冷静地开口,仿佛只是一个在替其他学生伸张正义的好老师:“你好像是遮到了后面的同学。” “我也在听课。”贺年小声说。 另一个男生倒是直爽:“哎呀兄弟你就跟她换一下呗,你又不是我们专业的,她还要学分的嘛——” 严锐之饶有兴致地开口;“哦?” 贺年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还跟旁边的人讲起道理:“我特别喜欢严老师的课,我今天就是为了听严老师上课才来第一个过来占座的,我午饭都没吃,就是想近距离听严老师上一堂课。” ? 多少带点离谱。 严锐之暗暗提起一口气,然后不动声色地反问:“那我刚才讲的全息视觉编程要点里,最重要的是哪三点?” 贺年语气里毫无窘意,坦荡得没答出来也毫无愧色:“第一点,是……” 眼看他是半天没是出来,严锐之满意地收回视线,继续讲自己的课。 他的时间卡得刚刚好,讲完最后一句,正好也到了下课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