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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傻傻站着,他觉得十分难堪,以至于开始掉眼泪:“……对不起。” 方成衍额头冒出青筋:“刚刚也是你一时兴起?” 宋知想收住眼泪,可是它不受控制,越收便落得越急:“我不是……” “那是什么?” 方成衍看到他的眼泪,不敢再吼他,也无比期待对方可以给他一个放过自己内心的答案。 只要松松口,放放软,说一句喜欢,给个台阶下! 天杀的!他不知道,他才流这么两滴眼泪,就已经让他的目的成功了一半! 宋知又急又懊悔,又难堪又伤心,情绪涌上来,一下哭得比在副驾驶那天还痛,他觉得方成衍心硬如铁,又想走了。 方成衍起身大步跟上,一下把人牢牢握住手腕,堵在门板上,无处可逃。 “那是什么?” 指腹摩挲脸颊,轻柔揩去泪水,诱哄道:“别哭了,好好说,为什么找我说这个?” 方成衍已经把语气尽力放到最温和了,额上的青筋都在跳个不停。 不是一时兴起,那跑来是做什么? 说啊!!! 可他哭成这样,又说不出了。 男人几度等待无果,渐渐松开手,自知不会有他想要的回应。 他眼底寒芒闪动:“太晚了,先回去吧。” 宋知期冀地抬头,想问:“那……” “谢谢你慷慨地向我坦诚你的想法,不过以后这种话。”方成衍别开头,丢下一句: “你可以不用再说了。” …… 方成衍工作告一段落,第二天终于闲下来。过了中午,他才发现宋知一早出了门。 房间里床铺被叠放得很好,毛尖儿还在,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它从床上跳下来,在他的西装裤脚处蹭来蹭去。 方成衍把狸花猫抱在怀里,问隔壁的韩秘书:“他走了吗?” 对方回答:“好像不是,早上出门碰见过一面,听他的意思是要去茶田。” 几里地之外。 宋知涉水走回清源镇的茶山,迈过冰凉的水,走了一个多小时,抵达的时候,裤子已经湿透了。他把鞋和袜子全部脱掉,提在手里,凉水刺激得脚踝和小腿冰冷。 茶田上的绿色稀疏了不少,露出地表上的黄泥,田埂里仅有零星几个茶农,都在心疼地护理自家的茶树,昔日忙碌的茶山归于一片祥和平静。 宋知很清楚,最稀疏的地方,该是他那块田,本就没栽种多久,大雨一来,该什么都不剩了…… 但走到面前时,宋知惊讶地注意到,他的茶苗整整齐齐地插在地里。人尚且还在愣神,旁边一个女人把淳朴的脸凑过来,告诉他:“我们合伙帮你插好咯!” 宋知憔悴的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大家怎么……” “不要客气,我们对你照顾不周在先,大家都担心惦记你,这算小事,还希望你,别见怪呀。” 宋知笑:“好多天没来,我都对它自暴自弃了,真是谢谢大家了。” 女人的丈夫也在旁边干活,他蹲下来,对宋知的茶苗疑惑地问:“芽发的位置不对呀。” 他女人说:“哪里不对?” “枝又低又斜,根本不往上头窜,而且重栽三天多了。”他用指甲掐掐一个花芽,嘀咕道:“长得速度太慢,花苞又太多。” 宋知俯下身去看。 女人却急了,拽住自家男人走开,背对小茶爷,小声训道:“你没听说人家正生病难受呢。” “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咯?” 他们吵吵闹闹地走远,宋知观察了几棵,发现确实如此。 花苞是茶树的天敌,会与茶叶争夺水分和养分,花开的好,茶叶的长势是不会好的。 他掐掉那些已经长大的花骨朵,又除去尚未成形的花苞,伤神费力地做完这些事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宋知垂着眼睛,看花苞零零落落掉了一地,剩下的苗全部成了光杆子,看上去相当脆弱可怜。也明白它们已经没救,愿意怎么长就怎么长吧…… 时间一晃到下午。 他在山脚坐到腿脚发麻,迟迟不准备回去,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脑袋里浑浑噩噩塞了不少事,忽然发觉天地之大,居然没一个他能去的地方。 茶田已经没什么人了,水不断从泥迹斑斑的裤子上冲刷过去,远处的电视塔直指红云翻飞的天空。隔着很远,他看到一辆汽车从地平线处行驶过来。 停在面前,车窗落下。 宋知起身,两腿传来血液流动的感觉。 “……” 方成衍问他:“还算数吗?” 宋知一瞬愣在那里:“什么?” 他对上男人凝视的双眼,忽然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算……” 绿色的茶田被凉风拂过,发出簌簌声响,他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没发出声音。 又边点头,对盯着男人的脸,讷讷地重复一遍: “……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死的快,码字高富帅。 第107章 颖以扶桑 “好。” 他听到男人这么说。 短促的字节从车窗里飘出来, 前后交流不到半分钟,让两人在一起的承诺显得轻率极了。 但也许由于方成衍的个性特征,从他口中说出来时, 又让宋知觉得,这是十分严肃的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