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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乱极了。 “诶诶诶!”一个大汉怕出事,伸手夺走了贾守志手里的砍柴刀。 那一刀险些要砍在宋知肩膀,如果不是人多,再多来几下,恐怕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这人露出这样反常的情绪,更能说明什么。 宋知的手在微微颤抖,最起码,最起码他这一趟没有白来。眼睛扫过院子,又紧紧盯着对方的脸,他记住了…… 这年轻人在说什么呢?贾守志他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这场冲突彻底停下之后,邻居们都好奇地要命,他们挤在院子里,后排的几个已经讨论起来,可现场的目击人一个是不会说话的孩童,一个是不能说话的老妇,什么八卦都听不到。 贾镇的村支书也很快赶来了,他披着黑袄,里面穿着一件土色毛衣,可能是被烟头烫到了,露出一个尴尬的网眼儿。他环视一圈,上来就凶神恶煞地问宋知是从哪里来的,叫他赶紧走。 “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这是我们的村子,欺负我们村儿的人,都得滚出去!” 门口的女娃娃呜呜地嚎哭起来,被大人们的动静吓坏了,周围越来越吵了。 有村民在混乱之中赶紧把宋知拉出去,推推他的后背:“快走吧,走吧啊。” 宋知再次抹一把嘴角的血,狠狠地对贾守志投以警告的眼神之后,走出大门。 外面起了小风,土路上尘土飞扬,有户人家的狗见主人出来了,也跑出来窜在街上看热闹。它跟在宋知身后“汪”了几声,但没胆量凑上来。 嘴角很疼,拳头也是。宋知一边记路线,一边一瘸一拐地往车的方向走。 等走到村口,他才从兜里掏出—— 那女娃娃刚才在手里攥着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宋知心眼儿不少咱们就是说。 第62章 长兴紫笋 宋知上车后, 确认没人追来,他没有直接开始翻手机,反而先胡乱地抽了几张纸抽, 把它包进去。 在清源时,他陪着老爷子把军旅、谍战片看了不少。既然这人的SIM卡绑定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证,那么只能靠这手机上的指纹, 来证明卡号和他有关系。 宋知舒了一口气, 这才发觉自己嘴角生疼。 他朝着后视镜照过去,看到嘴角被打裂出一个细小的口子,是刚刚挨了一拳造成的,嘴巴里的嫩rou也磕上牙齿, 整一块儿,里里外外,又肿又疼。 果然人在极度兴奋状态的时候,痛感会降低。等肾上腺激素逐渐褪去了, 才发觉身上哪里疼。娇生惯养的小茶爷哪里受过这等伤,他用纸巾稍微擦去点儿血,立刻龇牙咧嘴起来。 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嘴角,一手cao作方向盘。 从贾镇村口往市里开, 开出没几步远的地方, 往路边瞥过一眼。 他一下注意到几个字。 ——快鲸物流。 宋知浑身警觉。 这是一所小小的物流中转站, 建在公路一边, 四周一片荒芜。宋知来时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它。 大哥通讯簿上记下的物流站点,正是在这里。 他边想着, 边把车停在路边。 快鲸物流的大门很是简陋, 旁边用红砖砌起来的围墙低低矮矮, 只用白色喷漆印了四个大字,底下一串联系方式,再无其他。 宋知往里走。 地上铺了一张脏兮兮的条纹塑料布,其上平摊着一堆快递盒子。有个带半截指套的女人在那里弯着腰,核对着什么。 见门口来了人,头也不回地说:“取件码。” 宋知说:“我不是取快递的。” “大姐,我想问问。”宋知说话时心里还有点没底,毕竟这事情已经过去快两年了。 “前年春天,你们这儿有没有来过一个叫宋骧的寄件人?他出事前几天,在你们这里寄过快递。” “宋骧?”女人弯下去的腰定住,猛然回过头,一缕头发丝儿垂在眼前,眼睛如同钩子一样盯着宋知,“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弟弟。” 女人再次打量他一眼:“有。” 她手脚麻利,这声音飘过来的时候,女人已在抬脚往屋里走了。 宋知微微瞪大了眼睛。 有? 大姐在屋里翻找了一会儿,手里拿着薄薄的白封皮快件,脚步飞快地出来了。 “这是你哥当时寄走的文件。”她说,“我刚拿到,还没发走,晚上就听说他和我们这儿的司机撞上了……” “你哥寄的单出问题了,根本没这地址,这文件交到上一级中转站以后,直接被打回来。再联系,就……没人领了。” “你拿走吧。”女人说,“让我看看你身份证。” 宋知掏出手机,把里面存的身份证扫描件给她看。 “唉。”大姐替他哀叹一声:“拿走吧。” 这时隔近两年的快件便转手塞到了宋知手中。 一切都好像顺利得离谱…… 宋知拆开文件,发现里面是一个牛皮纸袋,把蜡浸过的白棉线一圈一圈地解开后,再打开—— 从里面抽出一薄本纪检认定结果,还有几张带着H区机关单位标头的红头稿纸。 大姐继续弯腰干活,没再理睬宋知。后者带着东西,满心疑惑地往外走,却见到院子的墙上——职工照片栏的右下角处,赫然贴着今天和他打架的那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