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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总他揣着前任的崽溜了 第90节

    但马上他就开始紧张了:“怎么戴不上呢?我明明是按照你无名指的圈口大小订的,怎么会不合适呢?”

    钻戒卡在指节上,说什么都戴不到指根,陆辰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不知不觉更慌了。这时景澄拍了拍他的手背:“不用试了,我手肿了,现在戴不上。”

    陆辰忽然陷入巨大的失落里,自己竟然没考虑到这一点,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景澄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脸,将戒指取下来,又将脖子上的金项链摘下来。项链穿过他的戒指,钻戒成为了吊坠,他再将项链戴好,略显疲惫地看向陆辰。

    “这下就好了。”景澄指了指项链,“一次性戴上两个戒指。”

    “两个?”陆辰的头一歪。

    “你傻不傻?”景澄被他的动作逗笑,爱情就是找可以互相犯傻的人,而自己找了全世界最傻的一个,“这是你当年送的戒指,我把它融掉了,找金铺打成了一条项链。你呢?你的那枚戒指早就没了吧?”

    “这就是……当年的戒指?”陆辰恍然大悟,敢情自己醋了半天竟然是在醋自己,果然景澄这些年都没忘记那段时光。有了这份底气,他立刻将右手腕抬到景澄面前来:“你看这块表是谁的?这就是当年你给我的那块破表,我到现在都没找人修呢。我把戒指融掉了,找钟表行打成了金色的表盘。”

    说完两个人同时相视一笑,仿若同时回到了高三教室里,都傻得够呛。高三那年的窗外永远有挥之不去的紫粉色落日云,而他们的恋爱还没谈完。

    “别傻笑了,我有点饿了。”景澄这时推了他一把,“我想吃鱿鱼烧蛋。”

    “怎么会突然想吃那个?”陆辰一愣,手边没有原材料。

    “就是突然特别想吃……”景澄揉揉肚子,“要不你去附近帮我买个章鱼小丸子吧,我上手术台之前再解解馋。”

    现在时间还早,买回来的话还来得及吃,陆辰赶忙答应,抄起手机起身出发。等到确定人已经走了景澄才按下护士呼叫铃,通话器里马上传出护士站的应答:“您好,请问需要护士过去吗?”

    “麻烦您帮我叫一下苏大夫。”景澄费尽全力才能躺平,说完话就累得够呛。

    苏御还以为他状况不对,火急火燎地跑来了,白大褂跑成了白色披风。“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想问问你……”全家人都不在,景澄还有机会和他面对面,“明天手术是不是有危险?”

    苏御想了想:“危险在可控范围之内,就是普通剖腹产的危险。”

    “那就是说,还是有,对不对?”景澄又问。

    苏御没法摇头,只能点头。

    “好,我知道。”景澄若有所思,“如果我真的出事,你一定帮我照顾好南谨,不要让他和他家里人接触。”

    “你不会出事的。”苏御立刻说。

    “我说万一。”景澄意志坚决。

    苏御只好败下阵来。“这……这……好。”

    “你发誓。”景澄还不满意,说话时开始大喘气。

    苏御立刻站得笔直。“我发誓,一定照顾好南谨,不让他和他家里人接触。”

    “也要帮我照顾好陆辰。”景澄听他发完誓才松了一口气,“再帮我一个忙,帮我拿纸和笔。”

    苏御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去护士站帮他找了。

    章鱼小丸子不太好买,陆辰好不容易才买到,等到他捧回来已经不太热了,先用微波炉加热两圈才递给景澄。等景澄吃完,全家人又来了,这回连于星瀚也到场。戴心远自己做了护身符,还是用曾经的子弹壳做的,当他将护身符交给景澄时紧张程度不亚于进行抓捕行动。

    “小澄别怕。”戴心远粗糙的手抓着景澄的手,“爸爸明天就在手术室外面。”

    “我不怕。”景澄笑着看了一圈,他真的不怕,只想赶紧卸货,孕晚期的心情谁能懂?他只想赶快健步如飞。

    一整夜,陆辰辗转难眠,睁眼看天亮。他睡在病房的沙发上,时不时能听到护士在走廊走动,等到早上护士站换班时家族群里也有动静,所有人都在来的路上。半小时后人就到齐了,刚好苏御带着两个护士进来,要带景澄去备皮。

    “你也跟我们一起走。”苏御看向陆辰,“陪产家属也要做准备。”

    “走吧。”景澄拽了陆辰一把,“咱们一会儿在手术室里见。”

    作者有话要说:

    海鸥:有本事你在室外戴戒指。

    第106章 小狗狗降生

    一会儿在手术室里见。

    陆辰都不知道该如何解读这句话了, 一会儿见,现在他和景澄的短暂分开是为了各自做手术前的准备,一会儿见, 再见面时自己最珍贵的人就要躺在手术台上, 经历血与疼痛, 用身体直面手术刀冰冷的锋利刀刃。

    “去吧,按照护士的要求去做准备, 保持镇定。”苏御也要进准备室了,“等到手术开始,如果觉得呼吸困难可以提前离场, 我可不想到时候还要抢救自己的好兄弟。”

    “不会的, 你放心吧。”陆辰点了点头, 又说, “我知道手术前说这些话不太好,但是,我是说但是……”

    苏御歪着头等他说完。

    “但是, 如果,万一,真的出现了任何预料不到的危险, 保大,我要大人。”陆辰说。

    苏御皱了皱眉, 术前说这些话确实挺那个的,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其实也不用他特意嘱咐,一旦发生意外不能两全, 医院肯定保大。

    短暂交流完毕, 两个人分开,各自进入对应身份的准备室, 一个准备做手术,一个准备陪产。景澄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陆辰等了好一会儿才被护士带入第二隔间,消毒后更换隔离衣,戴上了一顶手术帽。

    最后戴上的是口罩。

    呼,呼……他不断进行深呼吸,很想赶紧冲进手术室里抱一抱景澄。这时一名护士叫了他的名字,他紧随其后,又过了两扇门,这才真正进入了手术间。

    手术间里已经有好多人了,但是他暂时分不出来哪个是苏御,白衣天使们穿上了深草木绿的手术服好像就差不多了,没有个人身份,只有他们神圣的职业和专业的素质。灯光很亮,让原本冰冷的环境更多了一层白霜,手术器械相互碰撞的声音让他不太舒服。

    各种显示屏都亮着,陆辰看不懂大部分数据,只能读懂心跳和血压。

    手术台在最中央,景澄已经躺好了,他穿着做手术的无菌衣,同样戴着手术帽。胸腔下方有一个深色布帘撑起来的隔断,往下看就看不见肚子了。

    “坐在他的头部左侧位置上,坐好就不要动了。”护士这时严肃地强调,“手术室内禁止随意走动,家属再激动也不可以离开位置,明白吗?如果控制不住情绪我们会要求家属离开。”

    “明白,明白。”陆辰再次点点头,声音好像有点失真,听不出自己在说什么也听不出语气怎么样,所有的颜色也开始淡化,逐渐融进这一屋子的灯光里。得到允许后他才来到座位上,终于,他和景澄在手术室“一会儿见”了。

    “哇。”景澄看着他走过来,“你戴这个帽子还挺可爱的。”

    陆辰开不出什么玩笑,恨不得抓住他一只手放在心口。“你别怕,苏御说手术很快,刘主任是产科一姐。”

    “我不怕,放心,没事的。”景澄刚说完苏御就过来了,在景澄的留置针附近不知道干什么,陆辰好想问问,可是又怕耽误他的工作。到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年干什么都不靠谱的苏御现在已经成为一名专业医生了。

    “麻醉师到位。”在手术间里,苏御的声音听起来都变了,没了情绪起伏只有专业度,等到麻醉师开始cao作时他开始指引景澄的动作,“现在侧身,身体蜷缩成虾状,可能有一点不适,但是马上就会好,不用太担心啊。”

    景澄在另外一名护士的帮助下侧过身,用上了方才练习过的虾状姿势。整条脊椎骨先是迅速冰凉,起一身鸡皮疙瘩,随后进行表面的麻醉,那感觉就像是抽血。

    “很好,现在顶住进针的方向用力,深呼吸,想想开心的事情。”苏御又说。

    景澄照做了,而开心的事情大概就是和陆辰在一起的每一天,比如自己上学时偷偷往他的碗里滴辣椒油,看他辣得满眼泪花再赶紧哄。入针很疼,而下针的位置开始有明显的酸胀感,这种感觉持续了不到10秒。

    随后景澄的左腿有温热的奇异感觉,像是亲身体验了麻药进入血管开始渗透。紧接着,他的右腿开始被麻醉作用覆盖,两条腿全部没有反应了。他还在感受两腿的凭空消失,胸口那一下子的完全麻痹是突然性的,像是被潮水盖到了脖子,快得惊人。

    “很好,很好。现在躺平不要动啊,开始查看生命体征。”麻醉完毕,苏御着手监控设备,对身后另外一个护士说,“尿管给我。”

    这时景澄已经完全察觉不到胸口以下的部位了,好像全部飘在空气里。他缓缓看向身旁,陆辰的眼圈都红了,可是拼命忍住的样子特别好玩,和他被辣到的模样差不多。

    “别哭。”景澄好想笑,可是肌rou太过放松他全身都怪怪的,“我现在没感觉了,真的,完全不疼。”

    “我今天肯定不哭,我要一直陪着你。”陆辰只能将脸靠近一些,他从未发觉景澄的脸色这样白,躺在手术台上这样无助,“现在感觉怎么样?咱们可以一起进行深呼吸。”

    “不疼,就是有些……冷。”景澄说着就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陆辰的心顿时也冷了大半,立刻看向苏御,“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苏御过来看了一眼,镇定地说:“麻药反应,手术马上开始,不用太过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要不是遵守陪产规则陆辰几乎要站起来了,这时刘芸主任到位,陆辰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盼来了心里的定海神针。

    手术开始了,可是景澄还在颤抖,嘴唇也控制不住打颤,陆辰坐在旁边什么都做不了,鼻腔里充斥着药水的气味,还有锋利的金属气息。

    “刘主任来了,现在手术已经开始了。”陆辰不断和景澄说话,转移着两个人的注意力,“对了,咱们的孩子还没想好叫什么名字呢,不过也不着急,今天定下来就行。将来咱们可以带着他们回庭院去住,等到咱们举办婚礼的时候芝芝就是小花童。你要是娶我的话我肯定有捧花,不知道是谁能接到咱们的花。对了老婆,我又订了一条项链,这回我在家里给你戴上,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景澄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的肚子,应该已经被划开了,可是丝毫没有痛感。

    “我的手表还没修好呢,改天让爷爷给修一修。”陆辰闻到了血腥味,浓烈的血腥味。他的嗅觉一向灵敏,现在巴不得自己的嗅觉全面失灵。这不是别人的血,是挚爱的血,一层一层被手术刀划开,直到划到生殖腔才能取出他们的孩子。血腥味丝丝蔓延,最后凝结成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扎进黑色的瞳孔里面留下刺痛。

    景澄闭了下眼睛,虽然毫无痛感可是他知道有人在他肚子里面找东西,触感还在。他不断进行着深呼吸,情绪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很想说话,可是麻醉位置太高了他说话软弱无力。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进我房间么?”陆辰忽然说,“你没向我承认错误之前我不让你进去,是因为我带回来了很多画。我学了画画,这些年想你的时候就画一画,我怕我们分开的时间太久,慢慢就把你忘了。我画了很多,甚至还画了想象中的你,但是都没有真实的你好看。”

    景澄笑了,好小子,原来你藏了画,怪不得那时候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屋睡觉呢。

    “当时我还在生气,假装对你无情,要是被你看到那些画我就没法装了。”景澄可以做深呼吸,陆辰的呼吸却越来越困难,仿佛被人掐住喉咙。眼泪开始打转,转着圈藏在眼眶里,他再笑一笑:“智商高地简直了。”

    高什么啊,就这个智商……如果不是落在自己手里,景澄真担心他被别人骗了。

    “刀口开得不大啊,咱们以后好好恢复就行。”刘芸主任忽然开了口,“双胎能保到现在真是不容易,这一路也是摸爬滚打了……”正说着话,景澄猛然间肚子里一虚,像是被人拿走了什么东西。

    随后大腿根有按压感,压感逐渐下沉。

    “哥哥先出来了啊,好漂亮。”刘芸转身将婴儿给了护士,景澄用尽全力让目光追随护士,亲眼看到她在清理一个红彤彤的小家伙。

    那是他们的小狗狗,皮肤颜色好红啊,才32周,在羊水里睡得好好的结果就被拎到现实世界,早出生两个月。婴儿的啼哭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声音还挺洪亮。

    陆辰将手压在口罩上,目光不离景澄,又因为太过专注根本没听到啼哭声。

    “哭得好响,看来起床气还挺大。”刘芸说,声音里饱含笑意。

    她话音刚落,景澄的大腿上又是一沉,又有人从他的身体里拿走了什么。

    “看看咱们的小meimei,大小正合适。”刘芸和景澄说话时声音是朝上挑的,等到将婴儿转给护士之后就回归了该有的态度,“好,下面准备缝合。”

    缝合了,陆辰的听力开始恢复,捕捉到关键词。“老婆你别怕,手术快完成了,正在缝合。”

    血腥味仍旧不散,景澄还在颤抖,他朝着陆辰笑了笑,又皱了皱眉毛,清楚地感受到了缝针的全过程。可是手术已经快完成了,他的肚子已经空了,怀了8个月的孩子脱离了自己的保护,从此拥有了各自独立的生命。

    陆辰的眼泪还没下来,他的眼尾已经潮湿。

    “不哭了,咱们不哭了。”陆辰帮他擦着眼泪,声音完全哽咽,已经忍耐到了最大值。他多希望缝针能快一点,赶紧缝合景澄的伤口,可是又祈祷缝仔细点,尽快可以愈合。他们的孩子出生,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哭声都很嘹亮。

    那是他们的声音,生命的奇迹,从b超上面的小泡泡开始发育,现在会哭会闹了。

    景澄还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陆辰,眼泪说什么都止不住了,哭到右眼一起模糊。这时护士将清理好的婴儿抱了过来:“这个是男孩儿,重2000克,这个是女孩儿,重2200克。”

    看到孩子的一刹那陆辰的眼泪才流出来,紧紧抓住景澄的手不放。眼泪憋太久,一发不可收拾,不知道先给自己擦还是先给景澄擦。景澄看了看他们,再一次笑了,原来肚子里面听话配合的是meimei,不听话又闹腾的是哥哥。

    这以后,恐怕家里要有两个淡定成熟的女儿,再有一个爱哭的儿子。芝芝肯定喜欢小meimei,而且看不懂小弟弟为什么那么爱哭。

    苏御正在做手术收尾,抬头看了一眼陆辰就立刻和身边的护士耳语。景澄虽然还想再看看孩子,可是因为是早产,护士只好赶紧抱去保温箱,又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隔断被拿掉了,手术台也开始移动。

    做完了,比想象中快许多,刘主任不愧是主刀一姐。景澄再看向陆辰,他已经满脸憋红。

    离开手术室的一路陆辰都没吭声,只是默默陪着床往前走,走过一扇又一扇门。血腥味还停留在他的鼻腔里,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忘不掉也好,这就是要他永远记住,在这一天景澄的身体遭受了多大的创伤。

    终于离开了手术通道,十几米之外就是焦急等待的一家人。陆光齐于迎萱,戴明旭戴心远,齐跃明南谨,再加上于星瀚,可是陆辰的脚步却越来越慢,汹涌的情绪冲破了他的理智,奔向了他的泪腺。

    “陆先生,这个是苏大夫让我给您的。”刚好一个小护士叫住了他,将一个东西塞过来。

    一个便携式的氧气瓶。

    泪水打湿了眼睫毛,陆辰摘掉口罩,在哮喘爆发之前压上了吸氧面罩。他坚持住了,在手术室里没哭崩,可是也没完全坚持住,现在转身朝向墙角,任由眼泪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