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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耘只能不说话了。 涂完药,兰姨打扫了地上的录音笔碎屑,正要走,听到薄耘叫自己:“兰姨。” 她看向他。 薄耘很认真地对她说:“真不关小傅的事情。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也不是让你帮我,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他。” 兰姨有些疑惑,说:“我的想法并不重要。” 薄耘问:“那谁的想法重要呢?” “你父母,和其他亲人,家里人。”兰姨说。 薄耘冲她笑了笑:“那就没错了啊,我真的当您是我亲人,家里人。” 兰姨怔了怔,半晌,眼中湿润,欲言又止:“……你这孩子……早点休息吧,有事儿叫兰姨,啊。” 薄耘苦笑:“我怎么叫啊,手机没了,受着伤,下不了地,我在这儿叫,您在您屋里听不到啊。” 兰姨一寻思,确实如此。她为难起来:“那怎么办?你这样子,万一有个什么事儿……” “你们怕我联系小傅,不给我手机,那对讲机总可以吧?”薄耘说,“我记得我有这东西,在我书房靠门口那个柜子里面,您找下。放一个在我这儿,一个在您那儿。” “这个好!行!” 兰姨去隔壁书房找来对讲机,给了薄耘一个,拿着另一个出门,把门从外面反锁好,然后下楼去了。 薄耘屏住呼吸,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渐远到消失,从床头屉里找出激光笔,和对讲机一起拿上,忍着疼,掀开毯子,下了地,关上灯,去窗口,警惕地观察了下外面环境,然后用激光笔对着某处打“密码”。 不多久,他的窗台上出现了来自荆荣的回复——也是激光笔打的“密码”。 薄耘找到荆荣的所在处,朝他晃了晃手上的对讲机。这东西可不非得是一对才能用,只要对上频道就行。 薄耘调到他和荆荣的老频道,很快就对上话了:“听得到吗?” “听得到。”荆荣说,“我三餐定点联系傅见微,怕他不说实话,还联系了明珪叔,明珪叔说傅见微挺好的,虽然有点忧郁,但还是按时吃饭。” “爱你。”薄耘感动地说。 “求你别,我认真的,现在你是基佬了,我们要避嫌,你再也不要说爱我,我真的会菊花一紧。”荆荣严肃并嫌弃地说。 “……谢谢,我被你恶心到了。”薄耘说。 “那挺好,让你感受一下我听到你说爱我的感觉。”荆荣说。 “不跟你贫了。”薄耘说,“你跟傅见微说,我没事儿,让他放宽心。” “嗯。” “你等会儿回去后,在你房里咱俩试试能不能对讲上,能的话,你尽量别出来,怕被发现。”薄耘说。 “好。” “还有件事儿,你替我去查下。”薄耘说,“我问了兰姨,那照片是x急送送到我家的,你查下寄件人,花钱的地方你先垫着。” “嗯。我知道怎么做。”荆荣说。 “暂时没别的事儿了。”薄耘说。 “那我先回去了。” 荆荣说着就要走,却被薄耘叫住了:“等下,有句话你帮我带给傅见微,发消息、打电话都行,回去你就联系他。” “什么?” 薄耘靠着窗台,遥望着夜空上的月亮,片刻后,低声说:“你跟他说,今晚的月色很美。” “……”荆荣眼角抽搐,“他……应该是个做题家……大概率听不明白。” 薄耘依旧看着月亮:“越听不明白,越浪漫。你不懂。” “我不想懂。”荆荣说。 第41章 ◎其实我也想◎ 荆荣离开后, 薄耘看了好一会儿月亮,才回床上去。没多久,对讲机里传来荆荣的声音:“摩西摩西?” “听得到。”薄耘回应他时,手上玩着激光笔, 在黑暗中的天花板上漫无目的地照来照去。 荆荣说:“我刚给傅见微发过去了, 你那句话。” 他实在说不出口, 只能打字,就这还原地脚趾抠出了一座城堡。 薄耘按灭了激光笔, 问:“他怎么说?” 荆荣说:“他说谢谢我。” “没了?”薄耘问。 “没了。”荆荣说。 “他害羞。”薄耘说。 “别挽尊了,你就是倒贴,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哥。”荆荣揶揄他。 薄耘没否认。 …… 薄耘被父母放置了将近一周,期间他妈偶尔来一趟, 站门口瞅瞅他,欲言又止、长吁短叹一阵就走,他爸干脆不出现, 只有兰姨给他送一日三餐、打扫卫生、换药、寒暄几句。 终于,他爸和他妈一起又进了他的卧室,并排坐在沙发上。 薄耘的伤势好了大半, 他坐在床沿上, 平静地和父母打招呼。 双方对视半晌,薄首阳冷声开口:“我会送傅见微出国读大学。” 薄耘怔了怔。他以为要送也是送自己。 薄首阳看到他讶异的样子,心中有些得意:“我们对他仁至义尽,你这下总没有话说了。” 是“仁至义尽”,还是“居心叵测”?薄耘说不准为什么,总之他怀疑这其中有诈, 可又挑不出刺儿来。 钟明瑜在旁劝说:“我们送他去A国, 具体大学要看他能申请到哪所, 不会刻意打压他,纯看他自己能力。学费和生活费,我们都会承担。我承认,我们的目的是分开你俩,到时你的护照和身份证,我们都会替你收好,防止你去找他。但对小傅而言,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