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谈恋爱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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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完消息,他也没抬眼,但终于开口打破令人坐立难安的沉默,淡声道:“二位似乎不是很想看见我。” 今天来看戏的是新材料商业协会会长和三维科技董事长。 没等话落地,后者就接了起来:“二少爷说笑了,我俩哪儿能不想见您啊,就是不知道您今天突然来是有什么事。这堂子太小,不如咱们换个地儿聊?” 闻言,孟斯礼唇畔生出点笑意。 他缓缓掀睫,看向说话的人,语气闲淡:“马董是打算和我聊一拖再拖的项目进度,还是聊你最近和缅甸人的合作?” 话音一落,马董惊出一身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珠直往旁边瞟。 孟斯礼也目光一转:“张会长以为呢。” 两个问题都很棘手。 张会长只能赌一把,赔笑道:“您误会了,老马最近和吴总来往是为了您实验室丢东西的事。您也知道,他们在这种事上有些门道,兴许能帮您逮住那只耗子。” 这话说完,包厢又陷入长久的死寂。 周遭空气如同一堵墙,从四面八方不断向中心挤压。 张会长知道自己可能赌错了,滴着汗想补救的法子,那股窒息感却忽然消失。 抬头一看,对面的男人已经收回视线,似乎不打算深究了,笑了笑,说:“既然是误会,那二位继续看戏吧。” 张会长和马董一听,提着的一口气几乎同时泄下来。 下一秒,又在婉转低回的乐声里听见一声提醒。 “不过,那只耗子是我放走的,你们找的时候当心些,千万别被它反咬一口。”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散了好不容易找回的魂儿。 刚缓过来的俩人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男人的背影,没力气再去追。 庄楚在走廊候着。 见门打开,他赶紧跟上去,余光瞥见包厢里的状况也没多问,先汇报最新消息:“老板,刚蓝总打电话来,问了问您的时间安排,说是下周一要去研究所……堵您。” 孟斯礼正在低头擦手,听见最后两个字,眉峰微抬,周身凛冽慢慢散去。 - 周一晚上。 位于西郊的材料技术与工程创新研究所大门口。 将近八点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行人。 孤零零站在路灯下的人便被衬得格外招人注意。 保安室的大叔观察大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名堂,最后探出半个身子,问:“小姑娘,大晚上的,你杵这儿干嘛呢。” 三月的春夜还有些冷。 小姑娘好像穿少了,卫衣帽子把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听见声音,她转过身,胡乱拨开用来挡风的头发,回道:“我来接老公。” “……接老公?” 大叔在这间保安室坐了三十几年。 不论是教授还是教授的学生,甚至是他们的家属,他都经常打照面,眼前这个小姑娘却很面生,便提醒她:“咱们这儿是材料所,你要找的老公在古生物研究所。” 冯问蓝:“?” 要不是她提前和庄楚通过气,恐怕真要以为自己走错了。 闻言,她立马往前蹦了两步,好奇道:“您怎么知道我老公是谁?” “你们这些小姑娘疯追李屿远教授的事都传开了,我能不知道?不过追到我们所里的,你还是头一个,下次可别再犯迷糊了。” 一听这描述,冯问蓝更感兴趣了,想再多问问,可远处传来动静。 她一瞧,停下了打听,言归正传:“您误会啦,我老公真是材料所的人,不信您回头看看。” 大叔确实不信,回头一探究竟。 只见宽阔平直的林荫道上一前一后驶来两辆车。 一辆是黑色轿车。 一辆是电动滑板车。 大叔反应过来,打开大门,感叹道:“嗐,原来你老公是小高啊,难怪没见过你。这小子,前两天还到处嚷嚷着想谈恋爱,没想到这么快就背着大家把婚结了!” 冯问蓝:“?是小孟。” “……” 整个研究所里姓孟的就一人。 但基本没人叫他“小孟”。 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再次崩塌。 大叔重新瞅了眼口无遮拦的人,见她正冲着黑色轿车笑,笑得像在校门口堵漂亮小姑娘的混小子,心想闹半天,敢情是孟斯礼教授的狂热粉丝。 那可比追古生物所那位难多了。 大叔生怕她拦车,想把她拉到一旁,车却已经稳稳停在门口。 紧接着,他听见小姑娘和他道别,而后打开车门,钻进后座,扬长而去。 徒留他和迟一步赶到的小高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 密闭的车厢隔绝冷空气,冯问蓝的身体一点点回温。 她拉下卫衣帽子,顶着一头乱得像刚和人拼过命的头发,和司机大哥打完招呼,又扭头看正在闭目养神的睡美人。 夜色被街灯调和成流动的光影,纱一样拂过他的脸。 明的那一面眉骨漂亮,鼻梁高挺,皮肤是通透的玉色,嘴唇周正饱满,像永远无法采撷的玫瑰。 冯问蓝同样只能看不能摸。 因为睡美人有洁癖,也因为他不喜欢和她有任何直接的肌肤接触。 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例外。 平时冯问蓝也很注意和他保持距离。 有求于他的时候例外。 冯问蓝没浪费时间,把左手伸到睡美人的眼皮子底下,先用行动拉近rou/体距离。 接着又用语言拉近心灵距离,热情打招呼:“晚上好啊。” 也不知道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万一又用一颗润喉糖羞辱她怎么办? 冯问蓝陷入沉思。 睡美人就在这时候醒来。 稍一低头,他便对上一双走神的褐瞳。 早春的寒气被车里的暖风一吹,化成一团湿气,漫在她的眼底,沁得眼眸水润而明亮。 再一吹,冯问蓝就回了神。 见睡美人已经睁开眼,她更加灿烂地笑道:“三天不见,甚是想念啊。” 这话讨好意味十足。 光线明灭间,孟斯礼唇角掠起一点若有似无的弧。 他轻笑着,垂下眼睫,替她转正刻意露给他看的戒指,嗓音轻缓道:“我以为你需要休息。” “?” 得。 这次不赏糖,改赏黑锅了。 到底是谁需要休息,冯问蓝就不拆穿了。 她也睁眼说瞎话:“和你聊聊天就是最好的休息啊。不过我突然来找你,没吓到你吧?” 孟斯礼没看她。 转完戒指,他又拉下她的手,拢进掌心,声线里难得透出点倦懒,回道:“吓到了。” “……” 那也用不着借她的手压惊吧。 冯问蓝维持假笑,试着抽出左手。 孟斯礼却捏着不放,反复摩挲她的每一根骨节,像盘弄上好的蜜蜡,平息心里的瘾。 强攻不行,冯问蓝只好智取。 她顺着他的鬼话往下说:“哦……原来你是易受惊体质啊。在中医里,这是脾肾虚弱的表现,得忌辛辣忌女色,意思就是少碰辣妹。辣妹你知道吗,be like me。” “嗯?” 也不知哪个词引起了孟斯礼的注意。 他轻掀眼睫,转向一本正经科普歪理的小姑娘看了会儿,懒懒的笑意在眼底亮了又暗,不带半分嘲讽地问:“辣鸡的辣么。” “……” 美女也要骂??? 第06章 一听自己疑似又被羞辱,冯问蓝不满地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