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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开学典礼结束。沈放吃饱喝足,背上空空如也的书包,半蹲着在门关处换鞋,段嘉从地下室给他推出自行车,看着低着头蹲着的沈放,没忍住弯腰摸了摸他的板寸,毛茸茸的,像只小动物。 沈放嗅了嗅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闻到了一股非常清淡的薄荷香,很凉,让他很舒服。 他爸的信息素是薄荷味,但他因为第二性别是Beta,从来没有闻到过,当下也没多想。 沈嫣笑着把他歪到肩处的餐巾移到后背,将饭盒装进书包里,打开一看说:“儿子,你好歹也装装样子,带几本书去。” 沈放以为他妈在给他理衣领,也不在意:“要发新书的,没事。”他站起身,拿过一旁衣挂上的白色鸭舌帽戴上,接过自行车,说:“走啦。” 沈嫣给他带上墨镜,说:“我儿子真俊。” 沈放知道他妈马上就要犯病,立刻骑上自行车,脚一蹬,快活地穿过花厅,笑说:“走啦爸妈!” 段嘉微笑,并不打算提醒他儿子脖子上还挂着小熊餐巾。 沈放一路骑着自行车,穿梭在盛夏的街道上,高峰期已过,车辆不算多,他破开风按车铃,河滨大道十字路口有个长发姑娘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正骑着自行车等他,听到车铃声脚一蹬,两人汇合,行驶在自行车道上。 路旁参天的梧桐树郁郁苍苍,阳光透过树叶落下光斑,自行车轮滚动。岑欣然从见到他起就一直在笑,沈放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只是道:“亲爱的老弟,咱爸做的蛋卷带了吗?” “带了,还带了曲奇。”沈放骑车靠近她,他闻到了一点柑橘的味道,说:“然哥,你信息素是不是柑橘味?” 岑欣然第二性别是Alpha,信息素是柑橘,闻言嗯了声,问:“咋了。” 沈放沉默了,两人转过弯道,那股味道又消失了,他摇了摇头,说没事。 第三个十字路口薛策已经等到花儿谢,见到两人的自行车连忙按铃,三人终于聚齐,薛策刚想问早餐带来什么,一转头看见沈放就笑。沈放挑眉看他:“看到你爸爸这么高兴。” “高兴高兴。”薛策和岑欣然对视了一眼,说:“蛋卷带了吗爸爸?” “你说呢。”沈放看见薛策手腕上的监测手环,说:“你易感期要到了?” Alpha易感期和Omege发热期一年一次,都有固定的时间,Alpha与Omege会在来之前打抑制剂及佩戴监制手环;抑制剂调节激素,监测手环监测激素水平,超过一定水平后Alpha或Omege将被隔离。 薛策嗯了声,说:“昨天刚打了抑制剂。” 三人从大道转入小道,此刻小道空无一人,沈放打开书包拿出饭盒,三人停在巨大的玉兰花树下,吃沈放带来的早餐。 天气晴朗,风清扬,吹动少年人的T恤下摆,浮云悠悠过,正是盛夏好时节。 十点半,超短群三人组晃晃悠悠终于到了江城一中。 老齐正在门卫处和大爷嗑瓜子,见到三人拿出手机看了眼,说:“比我想的还要早一些,十点半就到了呢。” 老齐是位男性Beta,教数学兼一中教导处主任,因爱笑法令纹特别深,学生们取了个外号,叫笑面虎。 笑面虎看着这吊儿郎当的三人,也不生气,毕竟次数太多了,只是说:“开学新气象,先去cao场跑个十圈吧。” 这处罚意料之中,三人推着车进去,笑嘻嘻地给门卫大爷打了招呼,沈放拿着最后一个蛋卷放老齐嘴里,说:“老齐,想我们了吗?” 老齐看着他带着小熊餐巾一脸无知无觉,也不提醒他。一脚踹过去:“滚!几个兔崽子。” 正对大门的喷泉源源不断,巨大的石碑刻着鲜红的校训。兔崽子们骑上自行车,绕着圆形喷泉而去,身影消失在种满玉兰树的车道;石碑静静矗立,写着:自由,尊重,平等,包容。 三人都是体育生,跑十圈就跟玩似的,嘻嘻哈哈地跑下来后沈放去小卖部买水。走回去时头还有些晕,沈放想他身体确实是出了点问题,得找个时间去看看。 岑欣然正在看手机,接过沈放的水后说:“我们班来了个转学生。” 薛策一口气干完半瓶水,“Omege吗?男生女生?” 岑欣然:“Alpha,男性。” 薛策立马感受到了危急感,凑过去看着手机问:“身高多高?” “小超说目测比你高,长得还贼他妈帅。”岑欣然说:“老薛,别比了,连唯一可比的身高咱都比不过,人首都一中转来的,今早代表的高二新生发表的讲话。” 薛策:“他为啥能做学生代表,就凭他是首都的?” 岑欣然:“因为他获得了全国中学生生物奥林匹克竞赛的一等奖。” 薛策:“......从首都一中转来,他图什么?” 沈放坐在台阶上放空大脑,昏昏欲睡。 岑欣然打开一中表白墙,说:“校草易主了,陈默埋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薛策打开手机,笑说:“没事,咱小芳还是校花就行。铁打的小芳,流水的校草。” 薛策用矿泉水瓶敲沈放肩:“小芳,回魂啦。” 沈放说:“说什么啦。” 薛策:“说你蝉联校花。” 沈放笑:“不胜荣幸。” 三人笑了起来,沈放这点格外看得开,他男生女相,一张脸长得那叫一个俊,俊得过于明艳,从小到大别说第二性别,第一性别都有人认错。不少人开他玩笑叫他校花他从不生气,心情好的话运动会上还会穿女装整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