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自照在线阅读 - 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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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平嘉没想到还有choucha这个环节,嘴里应付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接着支支吾吾半天,再也没说出一句有效信息。

    “行,我差不多了解了。”叶庭禾站起身,轻轻合上手里的剧本,“陆平嘉,晚上别走了。”

    陆平嘉猛地扭头:“什么?!”

    叶庭禾偏头看他一眼,眉眼与神情明明没有任何改变,却无端透出一股冷意:“你没听见?”

    陆平嘉莫名有些发怵,不敢再顶嘴:“听到了听到了。”

    《思昭》的故事线并不复杂,讲的是边陲之地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孩子——明宴,也就是陆平嘉将要饰演的角色,他的一生。

    明宴自打出生以来就一直半死不活,是个短命小鬼。父母四处寻医问药,听说北边垂云山有一位隐居多年的老神仙能妙手回春,前去寻药,却不想一场突发的山洪,所有人命丧于此。

    城主失踪,少城主指不定哪天也没了,底下的人蠢蠢欲动,渐渐坐不住了。人心惶惶之际,一位年轻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他自称司昭,是已逝夫人的亲弟弟。

    明宴从小体弱,但居然一直没有夭折,招猫逗狗地长大成年了。少年时期的他不学无术,在学院的表现从来上不得台面,还总爱和山上的小和尚混在一起。

    但实际上,他并非完全没长心眼,而是暗中怀疑自己名义上的舅舅,目前代坐绛城城主位子的司昭李代桃僵,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是别有用心!

    他几次跟踪司昭,联合同窗设计困住他,终于在阴差阳错中戳破了绛城这场虚度14年、几欲不堪醒的大梦。

    司昭果真不是什么先夫人的族弟,他的身份是假的,他跟明宴说的话是假的,就连绛城14年来的鸡飞狗跳与平安喜乐也全都是假的。

    真实的世界在那一刻显露出来,城外的14年,明奉极打着先祖的旗号,火烧王宫,将皇族诛杀殆尽,改大昭为大遂,自立为明帝,却没有得到其他起义军的认可。

    于是,叛乱与镇压四起。

    他不知道司昭用了什么法子,将连绵不休的战火与征伐轻飘飘地挡在了绛城之外,却终于得知司昭的真实身份——他原应当是大昭托付给垂云山的仅存皇嗣,被老神仙收做关门弟子。

    作为织云一族唯一的血脉与继承,不论是他死去的族人还是山里的师父,所有人都希望他能不理人间事,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小神仙。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下山,又为什么会在绛城死去。

    这就是叶庭禾在《思昭》里的全部戏份。

    读到这个地方,陆平嘉抬头问:“他为什么要下山啊?”

    叶庭禾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叶庭禾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懒得和陆平嘉解释自己的想法。

    这个问题本来可以留到剧本围读的时候具体讨论,但他心里蓦然涌起一股冲动,想听听其他人对于这个角色的理解。

    他想去问一个人——既然是以林照为原型,那他的看法会不会更贴近这个角色真实的内心?

    叶庭禾无意识看向手机,想到昨晚那个戛然而止的电话。

    我可以去问他吗?

    第11章

    过了几天,在正式进组之前,叶庭禾被通知去拍定妆照。

    虽然《思昭》的主创人员早已经定下,不出意外的话资方也不会对主演有意见,但陆平嘉毕竟是个新人,就算他是实打实通过试镜拿到的角色,也很难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得到原著粉的认同。

    选角定下后,除了小禾苗因为“叶庭禾给新人做配”闹过一阵,就只有陆平嘉是遭到最大抨击和质疑的人,幸好他本人没心没肺惯了,只有赖在季栩办公室不走那天郁闷到打了一整天游戏,之后回去和粉丝聊了聊天,听她们吹了好几通彩虹屁后又狠狠找回了自信。

    所以,这一趟除了给资方一个交代,也有在做宣传的同时,给陆平嘉平息一部分怨言的意思。

    陆平嘉在后台,趁着化妆jiejie给他上妆的空隙里刷微博。

    他刚换好角色服装,一身大红马蹄袖的圆领袍子,上面绣着春潮江水和赤金色的麒麟,猩红色的斗篷搭在一旁,是他待会儿要披上的。

    这一身搭配十分吸睛,还有点招摇过市的味道,像个锦绣丛里长大的纨绔公子。

    陆平嘉化好妆就跑去sao扰叶庭禾。

    “我刚刚看到有人说你的微博到现在都没有回关我,肯定是咱们师兄弟不和,你不服气我。”他拉着椅子凑了过去,推了推叶庭禾的手臂,“你干嘛不回关我?”

    “没看到吧。”叶庭禾睁开眼,“你去问问元元?”

    这一年,叶庭禾在圈里的地位基本稳定,季栩也不再三天两头围着他打转,而是将一直跟着他的助理元丛升做了执行经济,由他负责叶庭禾的大部分事宜。

    “什么意思?”陆平嘉一愣,“你的微博账号不在你手里?”

    叶庭禾看着镜子里的化妆师走出去,才偏头无奈地说:“到了拍摄现场,不知道有多少台机器对着你,你能不能别这么口无遮拦。”

    陆平嘉直勾勾地看着他,有一瞬间没能说出话。

    司昭的服装设计与明宴截然不同,白织的雪色大袍,外罩一层深绿鲛纱,像是迢迢远山下,从烟雨里走来的仙人。不问世事,所以清寒入骨。一根竹节似的玉簪扎在发髻间,黑发半束半垂,偏分的刘海又保留了一丝稚嫩的少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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