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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女人。 ——我也不喜欢男人。只是我喜欢的人要结婚了,我也想要结婚。先申明,我和你结婚会要孩子的,做试管。 ——为什么? ——喜欢的人也想要看我儿女双全幸福的模样。 谢婷踩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到阳台,颤抖地摸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深吸一口。 火光和灰烬点缀在香烟的一头,烟雾氤氲。 “你家里的人又让你去那种地方了吗?” 庄响眼眸半阖,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暧昧的痕迹。 他没有回答,而是拿起外套盖在女人身上,皱眉把香烟扯掉,“你身体不好。” “我们两个人都是苟延残喘的模样,死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还没死心吗?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死在了自己家里,你知道吗,我连她的死状都是从警方那边要回来的。” 刀痕划过手腕,在浴缸源源不断放出的水中泡得发白。 谢婷温婉的面容上咧出恶意的笑容,重新点燃一支香烟,“我要那个折磨她的男人付出代价,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带出血迹,她不介意地把血往睡裙上抹,像是一个索命的恶鬼。 庄响抿嘴,“走吧,回房间。” 或许每一个繁衍长久的家族里都会出几个情种,谢婷是谢家历史上最疯的那一个。她不在乎家人,不在乎伦理,只在乎心爱之人的想法。 她特立独行,风风火火地举办婚礼,又毫不在意地向他借种生子。 那个女人要谢婷家庭美满,儿女双全,她拼尽全力去做。 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那又如何呢? 庄响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出生开始就没有选择权,他是家族里人人唾弃的私生子,后来是名利场的玩物,被谢婷救出来已经是万幸。 他放在腿边的手指弯曲又舒展,感觉昨晚那位夫人的血还没有洗干净。 “不恨吗?”谢婷凑近,一团烟雾在庄响脸上翻涌。 他皱眉,“恨啊。” 但迟早有人会替他毁了庄家,这个从根子上就开始腐烂的家族。 谢婷在沉积的氛围中对庄响的话心领神会,她双手靠在栏杆上,“真好啊,可惜我看不到你推翻庄家的那一天了。” “就算是为了孩子,爱惜你的身体。”庄响捉住谢婷的手,把她往温暖的室内推。 谢婷随意地把烟摁在丈夫的手臂上,烟头坠落,她重复地念到:“孩子啊......” 庄响对上女人的眼睛,里面没有爱意,空洞深处盛放那么一两朵愧疚的花朵。 真可怜..... 躺在温馨房间里的那三个孩子,终究和自己一样,都是没有父亲和母亲爱意的,社会通俗意义上的瑕疵品。 男人把视线重新放在天上那一轮圆月上,心里默默地想:太阳怎么还不出来啊。 03 庄天明在海华岛上的医院里醒来,而不是《CHAOS》训练营的医务室,他刚醒的时候看见护士往他的吊瓶里注射安定药物。 他坐起身,问道:“送我过来的那两个练习生呢?” “什么练习生?” 护士转身就走,庄天明挠头,他分明记得送他过来到医院的是齐康还有小叔的儿子。 青年背着他就往训练营门口冲。 水泽木兰的香气包围在旁,庄天明眼睛睁开条缝,仰视青年琥珀色的眼眸。 街道的暖光透过车窗映在眼眸上,暖意融融,如同太阳的光芒一般。 “尧哥,我们没有钱付车费啊。” “我之前叫你找医务室的人,你不听,非得背着他往外跑。”副驾的人语气冷漠。 他抬眼从后视镜看见青年的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庄天明身上应该有钱。” 青年伸手在他衣服兜里摸索,拿出一个皮质的钱夹。 “哇,我还以为他很有钱来着,包里怎么就放这么点钱,等会付不付得起医药费啊。”他小声地吐槽。 “......” 我是庄家少爷,花钱这种事都不需要亲自动手的好吧,打个电话就解决的事,身上哪里会放很多现金。 他刚从昏迷种恢复点意识又瞬间被气倒。 齐康真的学坏了。 庄天明回忆起在计程车的片段,他咬牙,托着点滴,把脚放到地面,冰凉的触感让人发怔。 ——真可怜啊...... 心脏给了他新的记忆,关于三小只的。 “瑕疵品吗?” 原来小叔给孩子们下了这么个定义。 那他呢?他在小叔眼里也算是瑕疵品吗?一个从小身体有恙,被家人关在阁楼远离外界的人...... 庄天明还是没有梦到关于自己的记忆,他拿过放在病床边的钱包,上面贴着一张小纸条:这边的主治医师认识你,住院费不用我们给,我们先回去了。 落款:谢尧。 好像哪里不对,但这字写得好丑啊。 带着对后辈的宠溺,庄天明无奈地摇头,随即摁响床铃,先前的护士眯着眼又跑了进来。 “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主治医师在哪里,我想了解一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 等了约莫十分钟,主治医师戴着眼镜走进门,恭敬地问候,“庄少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