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思浩荡在线阅读 - 第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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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知文闻声,将自己那帽子摘下,极为普通的款式,算不上新潮了,他是不太懂得怎样打理自己的,原是担心今天会下雨,出门来才带了帽子,谁知这天气闷热,竟闷出一头汗来,如今被这苏小姐莫名其妙夸了一嘴,倒也觉得好笑,说了句:“谢谢,苏小姐的裙子也很好看。”

    隋意愣了愣,紧接着有些局促地并了下腿,耳朵一下红了。

    “谢谢。”

    菜逐渐上来了,三两杯酒下肚,两人方才那股子尴尬的感觉消散了些。

    这苏小姐竟比自己还能喝…

    解知文余光看了他一眼,看他举杯仰头喝尽,心下诧异,这苏小姐是找自己来喝酒来了。她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喝起酒来却像个熟手。他不禁又想起上次在家中见面,那苏惠珍和她的说辞截然不同,一个说自己是家中独女,一个说其上有胞兄,他心里不禁疑窦丛生。

    但如今细想来这些也没什么紧要,毕竟这苏小姐不喜欢自己,别人家里的事,也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只是…明明叫那苏惠珍婉拒了他,如今这是…

    “苏小姐,那日听苏阿姨说,听说你不喜欢书呆子,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联系我了。”

    隋意愣了愣,随即咬了咬唇,他同那苏惠珍自那日之后便没有见过了,倒是没想过这苏惠珍去给这解知文说了什么。眼下听见解知文这么说,心里又颇不是个滋味。

    他顿了顿,回了一句:“苏琴是不喜欢书呆子。”

    说完这话他直勾勾地看向解知文,直白地倒叫解知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苏小姐今日…”

    “唱戏。”隋意喝了口酒,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原是喝酒壮胆,酒喝到三杯,他胆子果真大了起来,打断了解知文说的话,兀自说了两个字。

    解知文顿了顿,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唱戏?”

    隋意放下杯子看向他,眼神像从初春的湖里捞出来的冰鲜,透亮且泛着光,解知文和他四目相对,猛地一下愣了愣,心像是忽然漏了一拍,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脸上一下子起了热,紧接着他的指尖都不自在了起来。

    隋意点点头,脖子上的丝巾实在有些不舒服,他四下活动了下,开口,声音仍还有些沙哑,但是那种少年人的音色里夹了些粗粝,听起来倒有分别样的悦耳。

    他有些期期艾艾:“你上次…上次不是问我,喜欢做些什么吗?我以前…喜欢唱戏…”

    第二十七章

    解知文这下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又心下吃了一惊,想这宁浦城里的角儿名气虽大,但干这行的要么是梨园世家,要么是家中贫寒被送去学戏讨一口饭吃,虽明面上被人捧着,但到底还是被多数人看作是下九流的行业,这苏小姐家中有那么几分薄财,爱好竟不是那些个时兴的西洋玩意儿,也不是读书习字,竟是唱戏?他不由得笑了一声,笑过之后又想,这苏小姐不是不喜欢自己么,怎么…突然和他说起这些东西来了?

    他偷偷打量着苏琴,越来越觉得是这小姑娘喝了两杯酒,天一句地一句,同自己说着玩儿,不由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那股子悸动也压下去了些。

    “苏小姐今天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隋意愣了愣,又想起那苏惠珍说的话,“这男人眼光高得很,不知道什么样的天仙才能入他的眼…”忍不住眼神一黯。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解知文愣了愣:“自然不是。”

    隋意有些难过,他喝了一杯酒,捏着杯子问道:“解先生,可是觉得我好生无趣?”

    解知文忙摆摆手,解释道:“苏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隋意噗嗬笑了一声,歪着头看他,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解先生了,所以想和你吃个饭。”

    解知文险些被呛到,抬头看她,便见她已经脸颊通红,一副醉态了,再掂掂那酒壶,发现那壶中的酒已去了大半。

    他叹口气,“苏小姐喝多了。”

    隋意摇摇头:“没有…”他起身为他斟酒,身子摇摇晃晃,手里的酒壶也对不准被子,晃来晃去就是找不到方向,解知文见状忙起身将那酒壶从他手里拿出来,谁料那酒壶一晃,竟洒在他自己身上不少。

    隋意愣了一愣,紧接着有些无措的样子:“抱歉。”

    解知文摇摇头,将自己身上那方巾掏出来,擦了擦自己身上的酒,道:“没关系,苏小姐不必介意。”

    隋意再不说话了,低垂着眉眼,看上去有些丧气。

    解知文将那湿透的方巾放在桌上,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苏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隋意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眉心,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沉默了许久。

    最后说道:“是有一些。”

    解知文心下了然,明白这苏小姐为何今晚言行如此吊诡了,不由地放下筷子,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不妨说与我听听,我好歹比你年纪大一些,出些主意还是可以的。”

    隋意看向他,点了点头,又顿了顿,用他那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解先生觉得我好看吗?”

    解知文不明此意,心下不由得一愣,又想想她喝了不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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