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春归梦在线阅读 - 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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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次的翡翠公盘,明标竞买最高价是一块麻猛弯坑口的石头,六千万,一刀下去翻倍的涨,倒手净赚两个亿。翡翠大热后,买家需求量大幅度攀升,缅甸各大场口的原料被挖掘的几近枯竭,品质好的原矿少之又少,在富人圈里,出现“有钱买不到料”的现象,因此闻声而来的这些人,都对这块年代久远的石头给予颇高的期待。

    肖谔坐回原处,抓两下喉结,接过陆然递来的矿泉水一饮而尽。额间发汗,呼吸粗重,心管堵塞一般,弄的浑身都躁郁难耐。

    陆然瞧出他的异样,关心的问:“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肖谔反复揉搓双手,继而顶住胀痛的太阳xue,疲惫道:“没事儿,可能是累了。”

    几十公斤重的原石,侧面斜切出一道平面,无需光照,散发着rou眼可辨的极品色泽。无论是通透度、结构、密度、水头,还是完整度,都完美的表明八千万这个定价绝对贴合业内一贯的评判准则。

    陈老板朝其中一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可以开始了。

    厅房内响起尖锐刺耳的机械噪音,老宋跟那些人一道盯着被横切成两半的石头,心中惊叹,握了握拳——价值翻倍。

    紧接着扬起一片欢呼声。

    肖谔倚靠着沙发背,长腿交叠,指骨瘦削的右手在衣料上反复摩挲,心神不宁的望向窗外。

    耳边越是聒噪,那股作乱的思绪越是在体内横冲直撞,循着心径一路往上爬到中枢,刺痛神经。

    他摸出烟包,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欢呼声再次乍起,这场赌局是陈老板赢了。

    一根烟点了五六次,脑海里一闪而过白衣少年的身影。

    “啪”的一声,肖谔把打火机摔在了桌上,声音低沉的骂了句“cao”。

    “哎。”尾音挑起,陈老板笑意盈盈的朝他们走过来,“小肖爷,心胸宽广些,玩得起就要输得起。”

    肖谔把烟嚼进嘴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输个屁,这破石头当年八百收的,你跟我比的着吗?”

    几道不友好的目光齐刷刷冲肖谔射来,陆然见状赶忙抬手解释:“对不住,肖爷他心情不好,不是有意针对您们,还请多担待。”

    老宋不明所以,也插了一嘴:“对对,家里有糟心事儿,看石头啊,来来来,咱们继续看石头。”

    总共下了六刀,三块切片,其中两块无纹无裂,能出一对儿同品质的帝王绿贵妃镯。另一块微微掺杂几条细绺,可以用避纹雕遮掩,仍能抛出几枚价值不菲的小件儿。

    陈老板连说三个“好”字,痛快的让秘书取来支票,大笔一挥,八千万,成交。

    陆然接过票据收好,肖谔起身抬脚就走,陈老板拿腔拿调的问:“不再坐会儿了?”

    陆然毕恭毕敬朝对方点头,老宋跟上,两人揽着肖谔的肩走出厅房,将一屋子的热闹甩在身后。

    会所正门大敞,三人步下台阶都没上车,银行离这儿不远,一人一根烟合计着先去转钱,再开车回客栈。

    踱出门外,肖谔将视线放远,对面广场比来时多了不少人。他们手捧鲜花,脚边放着蜡烛,密集的火光随风摇曳,有歌声传至耳畔,像是在祭奠亡灵。

    陆然问:“他们在做什么?”

    老宋苦思良久,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路面疾驰而过三四辆轿车,一个激灵,他猛地一拍大腿:“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片儿是吕氏制药厂原址,那些人应该是遇害者家属,可能到这里来悼念死去的亲人吧。”

    肖谔惊措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腿根处一片麻意,手机震响。

    是方铭礼。

    他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咬着牙,划屏接通:“方、方叔。”

    方铭礼的声音微颤:“……有线索了。”

    肖谔忽然有些站不住脚,他赶忙抬手去扶陆然,渴望从他那里获取点支撑自己的力量。

    “我拿到了司机的档案,用他的身份证调查了他近几年的行踪,发现六年前,也就是文祺失踪后没几天,他去过一趟瑞丽。”

    陆然抓住肖谔的手,握紧,看他的脸色一点点变成惨白。

    方铭礼继续道:“曾在中缅街往西三公里的假日酒店留宿过两晚,前台登记了他当时的车牌号,是京字牌。”

    喘息凌乱急促,肖谔扬头望向对街尽头的那家瑞丽连锁假日酒店,身上的暖意逐渐消散。

    方铭礼只知道肖谔去了无量山,以为同往年一样是去茶田监工,并不知道他人此刻就在瑞丽:“还有一件事儿,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我会联系一个警局的朋友与你汇合,和你一起行动,毕竟对方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狠角,还是缅甸国籍,没有上面批下来的搜查令,我们不能硬来,只能‘暗访’。”

    肖谔没有说话,寒意侵袭着他的五脏六腑,浑身气力全用在了听觉上。

    “有网民看到云南警方发布的寻人启事,说好像见到过与文祺长相相似的人,我追踪过去他们的IP地址,同样是在瑞丽。”

    “哪儿。”一开口,陆然和老宋纷纷吃了一惊,肖谔的声音嘶哑难听,像锋利的金属划破粗糙的砂纸。

    方铭礼叹了口气:“你别着急,先按我说的……”

    “在哪儿看到的!”肖谔站在原地,奋力挣扎着,吼叫着,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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