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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莹莹耸肩摆手:“肖爷那发型可真没什么难度,闭着眼睛都能理。” 文祺低头笑着,照片里的肖谔看上去很开心,他想让他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白色的围布盖在胸前,谢莹莹熟练的cao起平剪,捻一束文祺的细发,并指理顺,干脆的落剪。尹月芳踩着经久不衰的掌声上场,方铭礼食指轻叩茶杯,目不转睛,看他的女人双手捧印,身姿飒爽,一步一挥袖,颦笑间流露的,是巾帼的傲骨与柔情。 一曲结束,大汗淋漓的下台,脱衣,身上仅剩一件素白的雪练,尹月芳摘掉头冠,巴掌在脸侧挥着风,快步走回化妆间,顿时热了眼眶。 妥帖的刘海,蓬松的发丝,尾部带一点微小的弧度,文祺站在镜子前搔搔鬓角,谢莹莹用沾满爽身粉的小刷子,扫掉粘在他脖子上的碎发。 文祺开口问:“芳姐,还行吗?” 尹月芳不知点了多少下头,眼前的少年容颜未改,声音未变,还是那么可可爱爱:“太行了。”她清清发干的嗓子,“肖谔呢?快让肖谔看看。” 回到二楼的房间,文祺把照片放回桌面,右手握住椅背,想了想,没有拉开。行军床挨着床铺边沿搁放,中间没留空隙,压根儿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这是文祺喜欢这间屋子的原因。 但现在,他不想在这里等肖谔,他想早一点见到他。 卖栗子的老奶奶热情的过分,炒一锅栗子十几分钟,愣是拉着肖谔聊了大半个钟头。塑料袋里装着热乎的三小包糖栗,肖谔大步往回赶,急出一身热汗。 栅栏街里有吆喝声,也有震天的锣鼓,有清淡的茶香,也有各种风味小食,肖谔略过两侧的景儿,快步变成小跑,离的茶楼越近,心思越是明朗,他焦虑,不是怕怠慢了客户,而是因为离开文祺太久。 春末清风,卷起一丝熟悉的味道。在经过楼旁那棵几近凋零的樱花树时,肖谔下意识扫过去目光,漫不经心的一瞥,险些摔倒,打着趔趄慌乱站稳身子,怀里的糖栗撒了满地,散着细腻的甜香。 他发狠的瞪着树下那抹瘦长的背影,那人正抬起手臂,去摘枝桠间剩下的最后几片花瓣,似乎想要留住这一季,尝尽酸苦,又在翻转的命运中,窥见蓬勃生机的暖春。 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文祺回头,撞进一个凶猛的拥抱中。肖谔的力气太大了,后仰的身体弯成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弧形,他却享受,微微踮脚,好能与对方贴的更紧。 肖谔的情绪有些失控,他转过脸,guntang的唇擦着文祺的短发,蹭了蹭柔软的耳朵,最后落在他颈侧,连带着从眼角滑出的,一点温润的潮意。 文祺轻轻的问:“买到栗子了吗?” 肖谔闷声回答:“买到了,可是全都撒了,我还得再去买一趟。” “那一起吧。”文祺拍了拍他的背,“你走慢点,我跟得上你。” “好。” 天色明亮,岁月悠长。这一次,是只有两个人的远方。 第三十四章 正文034 一路上,文祺没再说过一句话。肖谔总时不时偏头看他,缓过劲儿了,心里多出几分尴尬,对自己刚才的莽撞有些不好意思。 回来晚了,栗子让客人直接带走,肖谔留下两包,一包嘱咐陆小昭送去后台,一包拿到自己房间。 进了屋,小璟送来杯凉白开,肖谔嚼两颗药片,把其余的拨到文祺手里。 小璟听陆小昭说过文祺的事,知道他对一切药物和医疗器械过分敏感、排斥,为此肖谔会先当着他的面打针吃药,好让文祺能够彻底放下戒备,接受治疗。 可是。小璟担心的问:“肖爷,是药三分毒,您这样乱吃……” “没事儿。”肖谔看向文祺,盯着他乖乖把药吞下,“清肺化痰的,我烟抽的勤,刚好对症。” 文祺捏着装药片的铝板,若有所思。很多内心的创伤想要在短时间内痊愈,需要调动潜在的意志力不停去做斗争和反抗。文祺选择逃避,因为他知道肖谔会陪着他,会身体力行的保护他,久了,也习惯了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允许自己一直病下去。 指甲抠着鼓起来的塑料薄膜,制造出细微的声响,小璟端着空水杯走了,肖谔正在铺他的行军床,回身看见,伸手拿掉铝板和药盒,随口说了句:“当心再划着手。” “晚饭想吃什么?”放好枕头,肖谔转过脸问,“我让厨房单做,咱俩跟屋里吃,不和他们一起。” 自从文祺回来,基本上每次吃饭都是独自一人。肖谔不明原因,也不敢贸然询问,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他开始变得胆怯,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得意忘形触了雷区,文祺就不理他了。 文祺拿过糖栗,掰开一个先给肖谔,小璟又跑上来,气喘吁吁:“肖爷,方警官找您。” 肖谔不轻不重的“嗯”一声,没听见文祺的回答,于是自作主张:“那就喝点瘦rou粥,吃些好消化的。”他温柔的说,“困了躺下睡会儿,我去去就来。” 方铭礼找他什么事儿,肖谔门儿清,只觉得这人够能憋的,现在才肯张嘴。下了楼,方铭礼咧着笑迎上来,揽过肖谔的肩膀:“聊聊?” “怎么,被我姐的‘穆桂英’迷倒了?开窍了?终于等不及了?”肖谔一连三问,问的方铭礼一阵迷茫,好一通琢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