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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也对, 于是路皆也没有多说,坐着电梯和裴易清一路向上。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裴易清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来都有不一样的紧张,而且这一次比之前还要强烈。 他站在对方身后,听着裴易清开锁的声音,放在两侧的手忍不住捏拳。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 酸痛瞬间充斥了整个右手心,路皆倒吸一口冷气。前面的裴易清闻声转过身来,楼梯间没有灯,对方看得不够真切,语气中有非常明显的焦急:“怎么了?” “没事, 不小心碰到手了。”路皆把右手往后面挪了挪。 家门很快就打开了, 裴易清让开一条道,等路皆进去之后打开灯,着急着去摸路皆的手:“让我看看。” 他话刚说完就小心地把路皆的手给拽了过去,于是路皆也没说话, 低头看着自己被纱布缠绕着的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路皆已经觉得手上没多大感觉了,对方还拉着自己的手。 两个人在玄关站着,也不知道裴易清看了多久,最终放开了说:“小心一点。” “知道,”路皆指了指门口,“你还没关门。” 他这么一提醒裴易清才终于拉上了房门,笑笑说:“忘了。” 玄关站两个人还是有点小,裴易清把之前就准备好的拖鞋放在路皆脚边,“能脱鞋吗?还是需要我帮忙?” “能脱,”路皆用另外一只手解开鞋带,忍不住说,“我又不是断手断脚了。” “你要是被打得断手断脚,我就真不会放过半仙儿他儿子了。”裴易清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低了些,表情是路皆从未见过的不耐。 见状路皆没有说话,乖乖坐到沙发上。而裴易清没闲着,把本来就很干净的桌上又好好收拾了一遍,看了一眼冰箱说:“饿了吗?” “我不饿,”路皆摇摇头,“你坐下来吧,走来走去地晃得我眼睛疼。” 话音落了,裴易清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关上冰箱门坐在路皆旁边。唯一的声源不动了,整个客厅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裴易清觉得有些太安静了,于是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上面正在播放运动会项目。 解说员的声音时而平缓时而激动,终于把这安静的氛围给激起一点不同,裴易清看了一会儿,对路皆说:“医生怎么说?你这个伤要多久才能好?” “不大清楚,应该半个月吧,”路皆说,“复查的时候再观察一下,医生就能给具体的时间了。” 裴易清点点头,“那你这几天录音怎么办?” “没关系,可以换其他不需要吉他伴奏的歌。”路皆的手放在腿上漫无目的地画了几个圈。 “行,”裴易清用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一点,“那这几天你就不用在芫荽里干重活了,算算帐收收银吧。” 他本来想说直接让路皆请假半个月,但又觉得路皆不像是能够静下心来养伤的人。更何况他们俩的债务还没理清,自从在一起之后,对方还钱的积极性比没在一起之前还要高。 裴易清能够理解路皆的想法,虽然他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必要,不过也没有阻拦。反正又能让路皆上班不多想,又能趁机养伤,一举两得了。 而路皆丝毫没意识到他在想什么,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时间缓缓走过去,等到裴易清都有些困意的时候,他起身在卧室里捣鼓了半天,拿出一套接近全新的睡衣出来。 “我之前买的衣服,但是有些小了,你穿着应该正好。”裴易清把衣服叠好,放在沙发旁边。 路皆点点头,想说他今晚睡哪儿,但是又闭上了嘴。 裴易清把东西放下之后就进卫生间洗漱,等到洗完之后他发现路皆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比赛。 于是他喊了对方一声,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三两步走到茶几面前敲了敲,“路皆。” “嗯?”路皆瞬间回过神。 “洗澡去。”裴易清指了指卫生间。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冒这些氤氲的热气。路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沙发上站起来点点头,“好。” 他这个模样让人看了就想笑,裴易清忍不住勾起唇角,看了一眼路皆缠绕着纱布的手说:“需要帮忙吗先生?” “不需要,”路皆像是已经想到对方会问这个,回答得很快,“谢谢先生。” “不客气,”裴易清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卧室里走,“有需要的时候叫我。” 看着他的背影,路皆无声的笑笑,拿着东西往卫生间里走。 刚洗漱完,卫生间里还冒着氤氲的雾气。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飘散着属于裴易清的味道,路皆仔细闻了一会儿,发现是沐浴露的香味儿。 于是他用没有手上的那只手挤了一点沐浴露,涂抹在自己身上,刹那间他感觉自己被对方的味道所包围了。 而卫生间之外的裴易清刚回到卧室就按照惯例在床上瘫了很久,之前他还有些困意,现在却是不剩多少了,于是随便从书房里拿了一本书出来。 明明隔音很好,但是他好似能够听见卫生间里淋雨的流水声。书上的字符好像一个个长了翅膀,在他的眼前飘来飘去,唯独进不去他的脑子里。 索性什么都不看了,裴易清把书扔到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