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郎悔在线阅读 - 第2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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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大白天地就驶出了城,却不往族学方向去,反而去了别的地方。离凌氏聚居地倒是不算远——凌延和凌明辉以及刀疤三算计过的,若太远,于张安不方便。

    钱竟来得这样容易。

    多少人家,一年还花不到五两,甚至挣不到五两呢!

    所以别说林嘉,连凌昭都已经把凌延抛到脑后去了,哪想得到,张安在族学结识的所谓朋友,就是凌十二郎。

    张安一脸的高兴——他竟赢了五两银子,五两!

    凌明辉、刀疤三还有旁的几个人都已经在了,酒都摆好了,就等着他们。

    三个娼妇姿色在张安看来十分一般,只头一次总是新鲜的。尤其日日在凌氏族学里,实在辛苦。吃喝听曲地取乐,怎么都比伏案读书来得舒服。

    凌明辉和刀疤三诸人便叫老鸨和丫头撤了饭食,上了今日的大菜——骰子。

    张安眼睛一亮:“十二郎!”

    他们两个人到了,便上rou上菜,又三个娼妇出来调琴唱曲陪酒。

    偏这两个都看不上她们,贵公子虽凑着红酥手也喝了递过来的酒,但若想上身,凌延便推开了去。

    凌延今年也十七了,和张安同岁,张安还大了他四个月,两个人走得近,便兄长、贤弟地称呼起来。

    大姓,有时候自带光环。

    想想也是,他回家便有林嘉那样的殊色,怎可能看得上这些庸脂俗粉。

    只那次她在车里只露个脸,今日再看,只见她足下着的是丝履,鞋面上缀着白玉片。头上珠钗莹着光,耳上著着明月珰。颈间垂着的多宝璎珞,吉祥如意,富丽煌煌。

    原觉得凌明辉和刀疤三的绝户计太过狠绝,可又想,他张安一个商户子凭什么夜夜抱着林嘉那样的美人被翻红浪。

    “来,玩两把。”他们道,“助助兴。”

    张安闻声扭头看去,便看到那边柜子上绒布托盘上一把红绿刚玉摊开着,正闪着光泽。大颗的有莲子那么大。

    只凌延转眸一看,张安竟也和他一样,便知他也看不上。

    张安这日便揣着银子往金银铺子里去。

    他从一个败落之家到尚书府公子,人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了秀才有了功名,又娶了大家女,将来还要继承三房大笔的财产。

    这“两把”一玩,直玩到了天色昏黄,张安才和凌延一同从暗娼门子里出来。

    刀疤三那几个人看着让张安有些不安,但等听说凌明辉也姓凌,也是凌氏族人,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凌延含笑:“好地方。跟我来就是。”

    竟一直还没机会。

    看着是寻常村落,边缘处的一户寻常瓦房人家。

    张安独自走到巷口,左右看看。等了一会儿,有辆精美马车过来,窗帘撩开一线,凌延露出半张脸:“张兄,上车。”

    人生顺畅至此,却唯有一个本该最容易的小小孤女林嘉却始终得不到,终日恨恨、耿耿!

    喝花酒这种事,张安却还是头一回。因父亲去世时他还年纪还不到。出了孝倒长大了,家里又让人发愁。待愁解了,又已经有了媳妇开始管头管脚。新婚没几日,又被贵人送到了城外住学。

    为着演戏,还特意给那几个都买了好衣衫穿上。可即便这样,姐儿还是一眼看出来谁才是真正的贵公子。

    凌氏一族的聚居之地虽在城外,也颇繁盛。该有的铺子都有,金银铺子也有一家。

    大户女转头看见他,眉一挑,笑了:“哟,张小郎。”

    不得之,意难平!

    凌延便给凌明辉递了个眼色。

    凌延笑道:“不会,都不是小气的人。”

    遂上了凌延的车,问:“今天到底要去哪?”

    江南女儿普遍肤白肌嫩,见这肤色,张安忽地记起来他好像见过这女子。

    张安不解:“这里?”

    姐儿爱钞,也爱俏。三姐妹撇了凌明辉刀疤三等人,尽往凌延和张安怀里凑。

    凌延道:“莫声张,跟我来。”

    咦,她竟识得他?

    ☆、第 124 章(推波)

    第124章

    夜幕起, 月亮高了,张安悄悄离开学舍,借着月光看路。

    不巧还遇上了同学, 问了一句:“上哪去?”

    张安含糊了一句:“茅房。”

    同学道:“怎不打灯笼?”

    张安敷衍:“月亮亮,看得清。”

    同学还说把灯笼借他, 张安推辞了。同学便提着灯笼晃悠悠回去了。

    张安摸着黑离开了族学, 来到了约定的路口,果然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油小车,挂着没有字号的灯笼。

    赶车的小厮听到动静,低声唤:“张小郎?”

    张安忙应了一声, 小厮道:“上车吧。”

    张安便上了车。

    车子轱辘辘地离开了。

    张安这是几日里第二次了, 倒也不怕, 安心地坐在车里。等车停下, 已在一处宅院前。

    上次也是黑灯瞎火地过来的, 到现在张安还不知道这宅院到底是在哪里, 她只说是家里一处别院, 可以放心用。总之事后,她会使人再送他回去。

    下了车,张安被领进了宅院里。

    房中,那大户女穿着轻薄衫子,眉眼带春的抱怨:“怎么才来。”

    张安解释:“功课太多, 赶着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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