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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圣人在,也没什么人敢待我不好呀,”她闭眼靠在圣上的怀中,“反倒是圣人,像是变戏法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简直就是晴天炸雷,把人都吓坏了,我现在都怀疑是做梦一样,我想再睡一会儿,不想醒来。” 她如此柔媚,但圣上总觉得有些不对,“朕要娶你,你家里人没说些什么?” 杨徽音靠在他怀中,正是想逃避这些,却被他惊醒了好梦,那盈盈秋波一瞥,似含嗔怨:“哎呀,圣人怎么这样会扫人的兴致?” 圣上含笑,央求她道:“瑟瑟,好歹朕也是要做你家的女婿,难道不要知道妻家人的评议?” “其实也不算说了些什么吧,无非就是要我婚后尽快为郎君诞育皇子,省得受人欺负,有身孕后圣人纳妃纳妾也不要嫉妒,好好管理陛下的六宫。” 她哀怨道:“这就是圣人想听的么?” 然而她又想起来阿爷对圣上身世的怀疑,忍不住紧紧拥住他:“我知道郎君不会,可圣人教我抱一会儿再去见阿爷他们,我不想说了。” 她不是没有好奇过,但其实那真相如何很要紧吗,天底下想做皇帝的人总不会少,她嫁给圣上,也不是因为想喝只有真龙天子才有效的血。 是与不是,对于圣上和太后而言,都是一段很伤心的往事,她去做人家的媳妇,也该悉心维护好他们才对。 圣上对随国公府这些教育女儿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他笑道:“瑟瑟有了身孕,朕也会陪着你。” 她“嗯”了一声,忽然想起长姐的伤心事:“我看书上说,孕中也不是不可以伺候夫君呀,有时候反而还更得趣些,郎君别去找别人。” “这不是秘戏图罢?”圣上似乎很被她的言谈震惊,但想了想,那份出于正经的羞赧便消失了,他耐心道:“瑟瑟连朕轻薄你稍微手重些都会觉得轻微不适,孕中胞宫更脆弱,哪里还能应付朕?” 她很不高兴圣上没有觉察到她的意思,闷闷道:“可我有时候又觉得圣人那样坏,教我很喜欢,我不想一年都没有。” 圣上竟也有被她说住的时候,只含糊道:“这样的事情,等有孕了再说也不迟。” 杨徽音倒也不一定非要他应下些什么,只是被人说过,总觉得有些不安,需要寻求倾诉的途径,她靠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郎君,咱们这样可好像后花园赠金的故事,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她想起来接下去的步骤,便该在花树底下解衣了,又打岔过去:“是不是偷偷溜进来的,要是圣上知会了他,阿爷非得打开正门迎接呢。” 圣上点点头,一本正经,却更逗人发笑:“朕翻墙进来偷香窃玉的,小姐愿意让朕采花吗?” “油嘴滑舌,哪个信你。”杨徽音忍俊不禁,他定然是骑马到这里来的,虽然不知道内侍监想了什么法子让圣人悄悄进来,但这话要是叫阿爷知道得吓死:“圣人也来问我要金银拿去花吗?” 圣上摇了摇头:“但可以叫人送一些金银花的茶。” 女婿到她的娘家来这样久,连一口水都没喝上,杨徽音拽了拽他的衣袖,莞尔道:“我姐夫们到府可没有圣上这样的待遇,还要东要西起来,渴着你好了。” 她远远见了宇文冕,想起宇文意知说起他爱慕朝阳长公主的事情:“我在府里待着,也没有谁来看我,要是意知过来,我一定要和她说,叫她哥哥少这样嘴拙,女郎哪有喜欢这样的,何况是在宫中听多了奉承的殿下?” 最开始她很好奇宇文冕是怎么跟随皇帝这样久,圣上还不厌烦的,后来想一想,他们或许有些共同之处,只是圣上更善于表达自己的温柔多些,愿意听一听她的意见,也会生气吃醋,但宇文家的这位郎君,从始至终都甘心处于不远不近的位置。 也不是谁都是生长在蜜罐子里,却偏爱听郎君冷言冷语以为真性情的。 “虽说阿冕这样的性子,可朝阳也不是不明白他的情意,她虽然被上皇娇纵,却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朕也不能用强叫她下嫁。” 圣上摇摇头,有得必有失,上皇与太后看中宇文冕,正是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爱慕,初心从未更改,但是这样的性子,也难改沉默寡言的脾气,他笑道:“上皇现下还舍不得敦促这中意的女婿,可见也是想一直留着女儿。” “所以陛下就要叫人随在自己身边,瞧圣人如何在岳丈眼皮底下私会他的女儿?”她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颊侧,而后又用绢帕拭去那上面的红:“不过教长公主和我一样先开口,这可有点难。” 圣上握住她的手,失笑道:“本来确实是私会,现在却是光明正大来气他了。” 他们二人携手说笑而来,候在远处的随国公和宇文冕,面面相觑,也是免不了尴尬。 何有为还是去知会了随国公的,只是他先匆忙去云慕阁,也没见到圣上。 他们几家的关系似乎逐渐混乱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上皇其实也很属意老随国公幼子的,这个身份,名门功勋之后,又不能继承家业,但文采也还是有的,很符合皇帝对女婿的考量。 只是宇文大都督也是相从上皇于微时,后来因为支持今上与老随国公关系日渐不睦,而他们这几个平辈之间,上皇也一直在挑挑拣拣。 然而后来父亲去世三年满,弟弟自知无望尚主,便与另外的女子结亲,而他的长女嫁给了宇文大都督的侄子,圣上现在又要娶他的女儿,他们两个之间就隔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