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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小桶里,点上蜡烛,望过去像一盏盏跳动的灯笼。周忆南本来没想着加入,但唐粒也在,她穿着白裙子,坐在人群之中,玉堆出来似的。 他想唐粒在期待他,就走过去。同学惊喜,玩击鼓传花时,手帕落到唐粒手中,她给众人表演了小魔术,后来手帕传到周忆南,他没交出去,有几个女生喊着要听他唱歌。 《你的样子》是最受欢迎的骊歌之一,几个人都想听这首,但它太像诀别曲,周忆南看着唐粒,唱了《相思风雨中》,它是父母喜欢的情歌,他们在KTV里对唱过。 那时起了风,一场雨就要来了,可是没人走。一曲既终,众人接着玩游戏,周忆南起身走了,回头时雨渐渐大了,人群渐散,唐粒奔跑在夜色里,像跳跃的雨滴。 分开三年,很多个下雨天,想起唐粒,都像有一朵朵雨花砸落在心头,四溅开来,是痒酥酥的温柔。 此刻唐粒待在别人身旁,住同一间房,度过漫长的夜。 “人海里漂浮,辗转却是梦。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清晨时,周忆南乘坐最早一班飞机回云州,想见她,就现在。 午后,周忆南和唐粒碰上面,唐粒不愿暴露他,想按上几天,再带专家去工地评估。 唐粒是上午赶回云州的,没休息好,也无心收拾,鬓发滑落,遮住小半张脸,嘴角的伤还有一点没消去,公司的人传闻是被秦岭家暴了。周忆南想到她为AB合同涉险,心里一疼,继而生恨。她受伤了,还照顾秦岭,秦岭凭什么恃宠而骄,他疼惜过唐粒吗,有愧疚吗? 唐粒眼睛里有血丝,刚滴了眼药水,看人时又亮又软,周忆南心跳毫无征兆地加速,唐粒还在喜欢他。他开始明白一件事,他很喜欢被她喜欢。 有些话,可以在电话里说,有些事,见了面才能明确。周忆南送出在小城买的南果梨,他记得唐粒喜欢吃梨子,再度回到飘雪的北方。 三天后,宁馨主持会议,她在审计中发现问题,对公司的建筑项目成本有异议,想约专家去实地勘察。 专家出具评估报告,一切证据都表明有人阳奉阴违,用AB合同以次充好,大头的钱都进了自己口袋。 合同上涉及到的各方人员都被问话,但人人喊冤。温迪是历次讨论会议的记录者及合同的归档者,每次修订合同,她都得逐字逐句核对,唐粒请她给出解释。 温迪推说工作不严谨犯了致命失误,唐粒抿了抿唇,忍住脏话:“我们也共事几个月了,我清楚你的做事风格。” 温迪咬定概不知情,唐粒给她两天假期,让她回去好好考虑,她一个人做不下这么大的事,背后另有主使者,如果她将功补过,唐粒考虑从轻发落。 温迪做好蹲监狱的准备,约会江岸,问:“如果我进大牢,你会离开我吧?” 江岸不信她贪黑钱:“怎么会?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受到威胁了。” 温迪哭了:“没有。” 江岸目光定了定:“你在保谁,分公司的,还是总部的?” 温迪目光躲闪:“即使是你,我也不想说。我爱你,但我先认识他。” 江岸问:“你保他,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温迪泪雨纷纷:“我说了,唐粒就会放过我吗?靠不要脸上位,她还能言而有信?” 江岸颓然:“没有我姨父最后那份遗书就好了,他为什么宁可信一个女人?” 温迪在绝望中和江岸痴缠,次日上午她向唐粒认罪,她利用职务之便偷改了合同,贪得的黑钱都被挥霍,愿接受法律制裁。 这席话漏洞百出,唐粒问:“你一个人干的?” 温迪答道:“是。” 唐粒略一沉吟:“你能吐多少就吐多少吧,吐出来就主动辞职。” 温迪惊诧,唐粒居然选择私了,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她问:“为什么?” 唐粒摊手:“不信你,我就得花费大量精力和人力做调查,但我的位置还没坐稳,得罪一堆人划不来。反正两个项目才刚启动,还能补救。” 温迪嗫嚅:“其实你不信我,但你算了。” 唐粒语气饱含真诚:“缺钱的滋味,我懂。不管怎么说,我很感谢你那天说想为我工作,我当时很需要被有分量的人认可。” 贪黑钱曝光,温迪将在行业再无立足之地,她很感激唐粒让她主动辞职,保全了她的颜面,终于说:“对不起。” 唐粒回到里间办公室,给自己做杯咖啡。温迪一力承担,替背后的主使者死扛,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是能以职务侵占为由,把温迪送去法办,但温迪是整个事件里的小角色,吐出所得后判不了多重,还会给幕后的人留出销毁罪证的空间,她必须忍耐,麻痹他们。 从分公司到集团总部,这个合同涉及多个部门,但总有机会查清楚。而且从人的贪欲来看,背后的人绝不止染指两个项目,往前深究,还有收获,这是走长线的事。 管理层会议上,温迪不再出现在唐粒身边,唐粒语声淡淡:“温迪递交了辞职申请,我没留住。” 任雪莉过问劣质钢材事件,唐粒说:“这件事就这样吧,我首要任务是抓业绩,不是抓人,款项退回就行。” 对于唐粒对温迪的处理,沈庭璋给了一句评价:妇人之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