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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养父来势汹汹,秦远山客气相待:“放心,我只把唐粒当小辈看待,把她带来陕西,是有些话想交待给她。正好你们来了,那就提前说了。” 唐粒背包里有秦远山的平板电脑,他打开一个合同文档,递给老张:“你工作的那个修理厂,我找老板买下来了,回云州你和我去办个转赠手续。” 老张惊呆了,唐粒喃喃问:“秦总,这是为什么?” 秦远山对三人详细说明,他找人考察过老张在维修领域的技能,很认可他的能力。修理厂赠与给老张,前景看好,这对秦远山来说是一笔花得值当的钱,既能让老张人尽其才,有钱赚,也能为唐粒免除后顾之忧,不为养父们的养老发愁,更专注本职工作。 老陈率先说:“我们无功不受禄,你的意图,明说吧。” 老张也不愿白拿好处:“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这厂我不能要。” 唐粒扭捏了一下,毅然开口:“秦总,您是不是在……下聘?可我骗了您,我和秦岭没谈恋爱,真的没有,我有喜欢的人。” 温迪才是恋爱状态,唐粒和秦岭不像,秦远山有数:“但你不讨厌秦岭对吗?” 秦岭踩碎了周忆南送的钢笔,唐粒记着仇,但对秦远山没法说他的坏话,嗯了一声。 秦远山又问:“为什么没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他有女朋友了?” 唐粒脸有些红:“好像没有,就是跟他不熟,开不了口。” 唐粒连山东帮都能拿下,秦远山奇了:“不熟,就去混熟,对你很难吗?” 唐粒难为情:“不好混,他不是您这样的性格。” 秦远山居心叵测,老陈说:“粒子没和秦岭恋爱,这合同你收回去吧。要是你自己有非分之想,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秦远山无奈:“公司的骨干成员,我都给过好处,唐粒年纪太轻,所以想交给你们代持,我真没别的意思。” 拿人手软,老张坚决不接受:“粒子给你当秘书没多久,你给她这么大的好处,难不成她有天纵之才?我倒是愿意信,但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还是没说实话。” 养父们是市井中人,有着小市民的狡黠,但和唐粒是真心相护,秦远山长叹,再不推心置腹不行了:“要是我有机会活到你们的年纪,也会和你们一样护犊子。” 老陈是三个养父里最年轻的一个,但也有49岁了,比秦远山年长一点,悚然一惊:“你……” 去年底,秦远山在国外考察时,突发腹痛胸闷,就医时被确诊患有胰腺癌。今年五月份,他因心前区压榨性疼痛去复查,医生判断是病情恶化影响到各个器官,包括心脏。 胰腺癌有癌王之称,一发现就是晚期,还发展迅速,手术难度也大,大多数患者挺不过两年。秦远山心知行将就木,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秦岭。 秦远山平时吃的维生素,其实是抗癌药物吧。唐粒望着他发黄的气色,哭了。以前只道是他为公司殚精竭虑,却不知他罹患癌症,命不久长了。 老陈和老张听了也不好受,老陈明白秦远山托孤的意图:“我们都很喜欢秦岭那小子,你就放心吧,以后他碰到麻烦,一句话的事,你不用送工厂。” 秦岭的母亲去世得早,祖辈年事已高,没有照顾他的心力,齐玫虽然是他的姨妈,但秦远山和她交恶在即,想必连江岸都不会把秦岭当亲人,当父亲的不希望秦岭以后在这世上举目无亲。 秦岭性格乖张,但和三个养父都投缘,秦远山恳求他们成全他:“都说施恩不图报,我没那么无私,就想着你们能看着他一点。” 老张说:“我们也不晓得粒子和秦岭能不能走到一起,但秦岭那孩子很不错,我们自愿照应他,送工厂就没必要了。” 秦远山很坚持:“萧何月下追韩信,是让刘邦拜韩信当大将的,礼不可废。” 养父们拿好处,秦远山会更安心些,唐粒帮着劝老张和老陈:“秦岭没准是个败家的,你们把工厂经营好了,好歹能给他托托底。” 秦远山对秦岭做了安排,他是诚心送出工厂,坦陈自从知道唐粒和三个养父的关系,就有心托孤了。养父们各自都有负担,日子过得不宽裕,却合力把孤女拉扯成人,还养得这样善良真挚,秦岭有他们照拂,他能含笑九泉了。 唐粒又哭了,老陈也很伤感,承诺道:“我们一定会拦着秦岭别乱投资,尽全力让他过得无忧无虑。” 秦远山的钱财大多投到公司里了,个人资产不算多。秦岭刚出生时,他立了信托基金,确保秦岭以后每个月拿到“零花钱”,但无法一次性取出,免得挥霍一空。 这个基金将在秦远山去世后开始执行,唐粒听了问:“公司交给江岸吗?” 秦远山说:“回去处理了他母亲,我再跟他谈谈。” 秦远山属意江岸,但江岸对母亲的行为是否知情,得打个问号,老张有些不安:“万一你的位置不归江岸坐,他很可能会报复秦岭,我们是不是得给他请保镖?你那几个助理里,有保镖吗?” 秦远山的助理里有两人是退役特种兵出身,但他更信任唐粒和养父们:“你们看着办。” 老陈另有主张:“江岸是你的接班人,才干上不错吧?你把公司交给他,每年给秦岭分红,他肯定愿意,也没理由对付秦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