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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畅快地喝着酒,脸都喝红了,眼神有些飘忽,但她这个样子依然美艳动人。 叶校给她敬了一杯酒,“舒姐,谢谢你。” 林舒的手勾到她的脖子上,戏谑着叶校,“你怕不是个傻子吧,提心吊胆好玩吗?” 叶校灿烂一笑,让人看不出情绪,“我智商中上。” 林舒白她一眼:“我说的是你的智商问题吗?你在转移什么话题,你只要开口他就留下来了,他那个背景还担心前途吗,你的心气到底有多高?” 叶校有一阵没说话。 林舒自言自语了一句:“顾燕清也是个疯子。” 叶校问林舒:“那你看我疯不疯?” 林舒不置可否。 叶校为了升职加薪,为了攀越阶级可以放弃生活,所有人都知道叶校的野心。 她跟林舒说:“有的事我尽力就好,我男朋友可以理想至上。我其实并不在乎他在职业上走到多高多远。反正身体最终会回到我身边。” 林舒忽然被叶校这股天真的霸道破防了,她趁着酒意捧着叶校的额头上猛亲一下,“我他妈,可太喜欢你这个小朋友了。” 靠近午夜,同事们作鸟兽离去。 叶校扶着林舒走出酒店,看见了久未露面的陈观南,他穿着黑衣黑裤,身材消瘦颀长,却依然有风姿绰约的气质。 这是属于一个历尽沧桑的中年男人的吸引力。 叶校把林舒交到他手里,礼貌地叫人:“陈老师,好久不见。” 陈观南点了点头,看着她,眼底展露浅淡的笑意来,这样的笑容稀缺到让人受宠若惊。 “升职了是么?”陈观南很随意地问道,“恭喜。” “是的,谢谢陈老师。”叶校竟然有些紧张。 陈观南从背后拿出一个墨蓝色的细长小盒子,对叶校说:“升职礼物。” 叶校来不及反应,匆忙接过来。 酒店旁边有人看陈观南,疑似是同行。他最近不宜公开露面,从战地回来,太多的媒体记者想要采访他,而他暂时没有精力应付。 他牵林舒的手上了车。 坐进去,林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陈观南发动车子问。 林舒说:“温柔了一点。” 陈观南故作挺不解,“我对你不温柔吗?” 林舒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以前的陈观南除了面对林舒,对谁都一样。现在的陈观南,对待这个世界多了一点耐心和柔和。 叶校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子,打开小盒子,陈观南送了她一支价值不菲的钢笔。 她像是被温柔地拍了拍肩膀。 * 叶校和顾燕清经常通电话,但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每天有,有的时候一周都联系不上一次。 叶校联系不到他的时候,倒也不会特别着急,顾燕清一定会找到机会打电话给她。 一晃就到了秋天,说好的半年回来却食言了,就连休假也没有。 他在电话给叶校道歉。 至于是什么原因叶校不需要听他解释,因为已经从新闻里知晓,在J国发生交火最频繁的北部,针对联合国部队发生多次导弹袭击,有一名中国维和工兵营的军人遇难,还有一对意大利的商人夫妻,在民用房屋里双双身亡。 交战局势严峻,中国维和工兵营的生存现状是所有人最关心的,尤其他们的家人,他必须要前去采访报道。 在那里呆了近三天,他预备启程去交战双方的A国,在此要先去南方驻地拿行李和证件。但同行的记者知道他的计划后并不赞同。 离开的前一晚和朋友吃饭,大使馆的一个同胞是他的大学同学,对新闻制作不了解,但清楚目前的形势,挺真诚地出言相劝,“老顾,要不你等一阵再过去采访吧,太危险了。” 顾燕清没办法等一阵子,新闻是要抢的,两国交战不能只报道一方。 他还是坚持去了。 一般来讲,战地记者只要不参与敌对行动,在冲突地区进行报道是受国际人道法保护的,和平民同等。 话是这样说,但是当他去办理通行证的时候,负责的官员还是严肃地告诉了他,如若出境发生任何意外由他自己负责。 很多行踪除非是报道,他都不告诉叶校,不想她拿着小本子一点点记录下来,为他牵肠挂肚。 他在A国留了一周多的时间,还没有记者过来,他再次抢占了先机。走遍了南部的每一个地方,城市和小镇,在路边看到寥落的,被轰炸成废墟的楼房。 他这次身边没跟同事,车经过关卡后,他稍作停留,下来拍了几张照片。 夜幕中,他刚把相机举起耳边便响起了枪声,十分密集,陡然划破沉静的夜色。 枪声的方向正对着他。 顾燕清心跳剧烈加速,扭头看过去,是几个喝醉了的士兵,举着机枪瞧他,眼神却是不善的,充满了挑衅。 他对这种眼神并不感到奇怪,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很多人都很善良但不妨碍仇恨。 即使恐慌在所难免,顾燕清还是镇静地笑了笑,以玩笑的口吻问:“兄弟,你想干嘛?” 那士兵见这个外国记者不怕,又放了几个空枪:“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中国人。记者。”他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字样和徽标,是记者的台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