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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纪露护犊子般地将黎恒揽在自己怀里,看向三皇女的眼神里满是戒备,趁着守着针线铺子门口的那小厮跑开了,纪露便要踏步出去。 只是顷刻间,那小厮便带着乌泱泱一群人高马大的女子堵住了针线铺子的门口。 纪露一愣,只怕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黎恒则被吓得双眼通红,心中又气又急,又十分担心他的纪jiejie会因为自己而受一场无妄之灾。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滚,或者,把命留在这里。”三皇女的神情阴森可怖,眸子里的嗜血狂热让黎恒打了一个寒噤。 纪露见黎恒如受惊小兔一般缩在自己怀中,便悄悄拍了一下他的脊背,安抚道:“别怕。” “律法有令,任何人不可当街殴打致死致残平民百姓,你不敢。”纪露已是想明白了,今日若是她被这贵人的气焰给吓倒了,那么恒儿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不行,恒儿如此柔弱不能自理,在墙角凌寒绽放的空谷幽兰不该被人弯折、摧残。 三皇女似是有些惊讶,如此愚蠢且不要命的女子,她许久未遇到过了。 只见她眸子里隐隐现出几分兴味,她低沉又阴寒地命令那些堵在门口的高壮小厮道:“给我打,一拳一两银子,打出血,便赏五十两银子。” 那些小厮们听到如此丰厚的赏赐,便红着眼将纪露团团围住,一人一脚先将纪露踹倒。 只是纪露这些年的体力活也不是白干的,她虽双拳抵不过四手,可殊死抵抗下也踹倒了好几个小厮。 黎恒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他从前哪里见过这样拳拳到rou的凶残搏斗,见纪露被那些小厮围在中央,即刻便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那些小厮们皆是见钱眼开的性子,如今恶狠狠的拳头打在纪jiejie的身上,她虽是竭力反抗,可终究挡不住那么多人的围殴。 血便从纪露的嘴角溢出来,那些小厮们见她披头散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便也有些心有戚戚,若是闹出人命,只怕就麻烦了。 三皇女蹙眉,见那些小厮们都停住了手,她便大声呵斥道:“不许停手,不然我便拿你们去喂阿潇。”阿潇便是三皇女养在府里的野狼。 众人不敢抗命,便又朝着半死不活的纪露身上打去,只是拳下的力道终究放轻了一些。 黎恒多次上前去拉扯那些小厮,可他这幅柔弱不堪的身躯又哪儿是那些雄壮女子的对手? 如今为了纪jiejie,他便豁出去了。 只见黎恒趁三皇女不注意,拔起腿便跑到大街中央,放声喊道:“三皇女殿下杀人了,律法有言:任何人不可当街纵凶,三皇子竟罔顾体统,大家快来看啊。” 此时正值午食时分,街上来往的路人十分之多,见一个容貌极美的男子不顾体统地当街大喊,便都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一会儿。 不少人听见这事牵扯到了皇家中人,便自觉晦气地跑开了。 只有几个体格健壮的女子见到纪露在针线铺子里的惨状,便一个箭步上去与那些小厮缠斗起来。 为首的那个女子看着壮硕,却身轻如燕地将身负重伤的纪露捞了出来。 三皇女目露寒光地盯着这几个胆大妄为的平民女子,只见她阴恻恻地开口威胁道:“不想活了?少多管闲事。” 三皇女又狠狠踢了一脚身后那些摔倒在地的小厮们,“一群废物,连几个低贱女子都打不过。” 那为首的女子毫不畏惧地回视过去,只见她捏了捏拳头,对那三皇女说道:“你虽是殿下,却也没有罔顾王法,当街打死人的道理,我们虽是低贱的平民,却也是律法上承认的良民,莫非你比皇帝还要尊贵几分,想随意打杀便随意打杀?” 那三皇女哪儿想得到这些如蝼蚁一般的女子竟敢顶撞自己,刚想上前狠狠地扇那女子一巴掌时,身后的小厮拉住她的袖子,颤颤巍巍地说道:“殿下,上次,您便被陛下警告了,若是再惹出事来,只怕不好善了。” 三皇女虽是怒海滔天,可思及近来对自己颇有微词的母皇,她心中的郁气便更胜了几分。 不能在夺权的关键时刻让母皇抓到自己的把柄。 哪怕是为了父妃,自己也得忍气吞声。 待自己登上那龙霄宝座之时,再慢慢折腾那个偏心的老虔婆。 “走。”三皇女面色不善地吩咐那些小厮道。 黎恒忙上前察看纪露的伤势,见她嘴角鲜血直流,俊俏的脸颊上也青紫红肿,他便立刻掉下泪来,“纪jiejie,都是恒儿害了你。” 纪露忍着刺骨的疼痛,用尽全力扯出一个笑容,安抚黎恒道:“恒儿,别哭了,我没事。” 一旁的高大女子便指了指不远处的医馆,急切地对黎恒说道:“如今可不是哭的时候,她伤的颇重,得去看诊才行。” 黎恒这才如梦初醒地将方才掌柜家的递给自己的一两银子塞到了那女子手里,哭求道:“壮士救命之恩,黎恒没齿难忘,还请壮士再施以援手,再将纪jiejie抱到那医馆中去,这份恩情,恒儿没齿难忘。”说完,便要跪地朝那女子磕头。 那女子连忙制止了黎恒的动作,又见他哭得梨花带雨,只是那通身的出尘容貌却依旧让人移不开视线,那女子干笑着挠了挠头,拍了拍胸脯应承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包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