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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总想和离(重生) 第47节

    小公主人生里的聂怀嵘,以后只有他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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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习武之人, 体温偏高,恰逢夏日,被他抓着手, 手心沁出汗来,小公主很是嫌弃, “热,你撒开手。”

    他一点也不听话, 还想要机会?

    聂怀嵘松了手,小公主心里还藏着事, 他总是想要机会, 他自己家里却还有事情没有解决,他就不在乎了吗?

    席云素不信,她可是没忘记他之前口中左一个家人右一个家人的, 李太夫人眼下不明不白的,他就不担心?

    “先别管其他的,你先把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聂怀嵘没有错过小公主眼里的那一丝担忧,他就知道, 他的小公主从来都是心软到不行的人, 他不想让她担心, 转移话题道:“那位罗小姐是冲着军师来的, 与我无关,殿下可不要误会了。”

    小公主瞪了他一眼, 不满他逃避话题,她已经想起来了, 她确实听过罗静姝的名字, 那是聂怀嵘的军师韩叔郓的夫人, 她跟人不熟, 还是见过几次面的。

    她说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聂怀嵘应该要明白了,她和李太夫人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会和解的。

    聂怀嵘眼神一暗,低沉地回道:“我已派人在调查了,我不会任意包庇的,殿下信我一回吧。”

    他的情绪是很低落的,连带着周身的气势都焉了下去,席云素多少有些不忍心,可她也没法退让了,“你其实可以不用参与进来的,本公主自己会调查清楚的,你不用选择,要是过意不去,你完全可以静观其变,这样也不用背负什么了。”

    再怎么说,李太夫人都是聂怀嵘的亲生母亲,他又是很重家人的,他不来破坏就算是个公正人了,她也没求着他跟在站在同一方。

    “不背负,也就意味着不值得托付了,我想成为能被殿下托付之人。”

    聂怀嵘不假思索地回答小公主,他当然有更加轻松的路能走,也有相反方向的路能走,但唯有和小公主走在同一条路上,他才会有携手的机会。

    公正二字,他不表现出来,他以往因私情偏袒家人的事情就永远不会翻篇了。

    花言巧语,小公主发现聂怀嵘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不是个善于交流之人,平常话不多,可用起心来,说话一套一套的,她就是被他的话扰了心神的。

    席云素还是觉得聂怀嵘可恶,木头有开窍的一天,他的开窍太晚了,她为此还受了不少罪的,真要一桩桩一件件算起来,他还欠她许多。

    她心里还有气,伸出脚,金缕鞋踩在聂怀嵘的膝盖上,鞋面上点缀的金子制成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的,落在聂怀嵘的心上,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撩拨着他乱了气息,乱了心跳,他低头出神地看着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出手扣住了她的脚踝。

    “放手,你又不听话了。”

    小公主软软的指责听在耳里,像是撒娇一样,聂怀嵘眼眸变深,哑声道:“是殿下先动的,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无法避免地会生出亲昵之心的。”

    小铃铛响得更厉害了,席云素费了好些力气才从聂怀嵘手里挣脱开来,鞋面还残留着聂怀嵘指尖的温度。

    而孟浪过了头的聂怀嵘自然被扫地出门了,赶走了人,小公主的脸上还泛着红晕。

    聂怀嵘还说他不是登徒子,他就是,对他,是半点都松懈不得的,但凡她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得寸进尺了。

    她看着金缕鞋的鞋面,很不自在地将翠微叫了进来。

    “殿下有何事要吩咐?”

    小公主脱下了鞋,回道:“换双鞋来,以后不要准备这种带铃铛的鞋了。”

    聂怀嵘那个王八蛋一点都不顾及,他孟浪的举动把下人们都引了来该怎么办?她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或许那就是他乐见其成的,毕竟聂怀嵘正觊觎着驸马之位,想尽办法要正大光明地进入公主府。

    哪有这样便宜的事,聂怀嵘想得真美,席云素心里暗暗地说道。

    *

    佛香缭绕,木鱼声咚咚作响,直到罗静姝踏入景福院的内院,方才停下了声音。

    李太夫人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对着罗静姝一脸慈祥问道:“在府里住的可是习惯?”

    罗静姝乖巧地回道:“国公府不愧是百年世家,一切都好,我还从未住过这么安心的府邸。”

    恭维话,她是张口就来的,她知道李太夫人的意图,也是利用了太夫人的意图,才这么顺利地来到京城,不然,她还得找个合适的借口,让她的父母放心让她上京的。

    李太夫人闻言打量了她一眼,又问:“怀嵘的军师暂时借住在府上,他虽是住在阑风院边上,到底是个外男,你一个女孩家的,可要注意些,别落人口实了。”

    罗静姝心里不屑,面上却还是温柔端庄地说:“太夫人说的是,我原想着他是将军的军师,必是最了解将军的人,想听听将军的事迹,迎面遇上时偶尔交谈了几句,是我思虑不周了,往后会注意的。”

    注意自然是要注意的,下次得更隐蔽点,躲开李太夫人的眼线才是,韩叔郓住进了聂府,现在可不是她得罪李太夫人的时候,她要留在这里,跟军师好好周旋一番。

    罗静姝在国公府待了些日子,就看出不少端倪来了,聂大将军看重家人,也敬重太夫人了,但敬重有了,亲近和了解却是不够的,这大抵是因为聂大将军从小不是在李太夫人身边长大的,母子间是有隔阂的。

    而李太夫人对聂大将军的举动颇有微词,但顾及母子之情,不会直言,只会拐弯抹角地谋算着,用软的手段慢慢让聂大将军就范。

    她知晓李太夫人一定是想要个听话的儿媳,最好是能拉近他们母子关系的,看透了太夫人的想法,要留下来就很容易了。

    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就看韩叔郓的态度了,她此番上京,就是来跟他耗着的,他不会是她的对手的,因为他心里有她。

    *

    聂怀嵘匆匆回了阑风院,脑海里回响的,还是小铃铛的清脆的声音。

    回来之后,过了很久,他才换了一身衣裳,前去找韩叔郓了。

    他找到军师后,见韩叔郓手里拿着的不是他寻常拿着的折扇,而是一个香囊,他装作没有注意到,问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韩叔郓不动声色地收好了香囊,镇定回道:“快了,将军最好做好准备,查到的内容,可能会是将军最不想要的。”

    韩叔郓是不忍的,聂家本家就这么些人了,都是将军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守护的人,未免无情了些。

    聂怀嵘眉头紧锁,他还有想不通的地方,就算是不好的结果,他母亲为何针对小公主?或者说梦里他的母亲为什么要为难小公主,那些恩怨里,小公主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不管真相如何,都是要他一力承担起来的,“真相就是真相,不想要也是真相,你只管查就是了,别的,是我要处理的。”

    韩叔郓领了命,聂怀嵘看着他双手空空的,从不离身的黑金折扇不见了踪影,好心说:“事办完了,你也可以继续住在这,罗小姐住多久,你就可以住多久。”

    “将军,你想着怎么和小公主和好就行了,我的事不劳费心了。”

    第六十二章

    聂怀嵘孟浪了一回后, 席云素便恼了,他一来,她就叫护卫来, 将人赶出府去。

    他太没分寸了,她要是不治治他, 他就更加胆大包天了。

    又过了好几日,王嬷嬷终于回来了, 她将查到的事情细细地说给了小公主听。

    一切正如小公主所料,她只需将真相说出来, 就能让李太夫人一无所有。

    “殿下, 可要报官?”

    王嬷嬷问她,证据也有了,公主殿下亲自报官, 谁敢包庇?

    席云素却是犹豫了,她并非是原谅了李太夫人了,她一来是看在聂家世代忠良,二来是前几日聂怀嵘信誓旦旦地说要她信他一回, 她没答应也没否认。

    “不急, 再等些日子。”

    国公府的私事, 闹大了并不好, 小公主想给那么多为国捐躯的聂家先辈留个体面,也想试着相信一回聂怀嵘。

    她的信任给出去了, 聂怀嵘要是再让她失望了,那就没有以后了。

    小公主回想着嬷嬷的话, 这就是李太夫人讨厌她的理由吗?

    真是荒谬, 她自己逼狠了沾了血, 就害怕看起来像她的人同样对她动手吗?

    席云素嗤笑一声, 很是不屑,她才不像李太夫人,是不会沾染上让良心不安的罪孽的。

    *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聂怀嵘怀揣着沉重的心,来到了景福院里。

    他预想过这样的场景,可实际发生之时,那份苦涩哭得让人痛心。

    屏退了众人,静悄悄的屋内,只有母子二人。

    李太夫人见到聂怀嵘严肃的神情,恍惚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往日里的慈祥都少了,她不安地拨弄着手里的佛珠,问道:“你如此严肃,可有要紧事要与我说?”

    聂怀嵘抓着椅子扶手,手中不自觉地用力,“咔嚓”,椅子出现裂痕,在寂静的室内更显压抑了。

    佛香燃尽,李太夫人看了一眼身侧的观音像,很快收回视线,等着聂怀嵘的回话。

    “十九年前,祖母是怎么死的?”

    突然听到最不愿提起的事,李太夫人慌了,丝线断裂,佛珠滚了一地,珠子掉落地板,啪嗒啪嗒,一声接着一声,将人的心搅成一团乱麻。

    李太夫人故作镇定,轻轻的,又有些不易察觉的颤声回道:“突逢丧子之痛,一病不起,病故而亡。”

    聂怀嵘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来,他将最上头的一张,交给李太夫人,他黑眸里闪过悲痛和哀伤,“仁安堂胡老大夫的证词,祖母过世前一个月,胡老大夫给祖母把过脉,身体康健,母亲所言,一病不起,从何说起?”

    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上头还有证人的亲笔签名和手印,李太夫人拿着证词的手抖动着,她看向聂怀嵘手边令一摞的纸张,那些也都是证词了吧。

    没有十足的证据,她的儿子是不会来质问她的。

    可,那又怎么样,她是他的母亲,子告母,本就是不孝的。

    李太夫人冷声责问:“你调查我,怀嵘,我是你母亲,敬重长辈,和孝顺父母,你一点都不顾了吗?”

    人都死了快二十年了,有什么要紧的,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况且,那个女人该死,是她折磨她,她才动了杀心的。

    聂怀嵘低头看着那一摞的韩叔郓调查得来的证词,有曾经在景福院当差的老人的证词,有药铺的证词,也有原本他祖母院里的老人们的证词。

    他已然明白,他的母亲,在他五岁时,离开京城后,过得很不好,但是,人命不可儿戏。

    聂怀嵘沉声道:“母亲,祖母也是长辈,她是我父亲的母亲,也是叔父的母亲,当年之事,不能全怪母亲,可母亲是否顾及了父亲,顾及了身亡的叔父?”

    尘封的往事被提起,泪水无法忍耐,沿着苍老的面容掉落,李太夫人满眼哀伤,喃喃自语着:“是她逼我的,都是那个老虔婆的错。”

    往事被提起,那些阴差阳错,是是非非,重新浮现在李太夫人的脑海里。

    李太夫人是平昌郡的贵族小姐,聂家的祖籍就是平昌郡,她是被回乡祭祖的前谯国公聂弘武一眼看上的,少年将军和明媚小姐,门当户对,是天赐的姻缘。

    加入国公府后,夫妻和睦,婆婆虽然严肃但并非不通情理,她的日子很幸福,然而,边境西羌作乱,聂弘武是将军,自要前往边境作战,从此夫妻聚少离多,她一人独守着空荡荡的聂府后院,望月盼团圆。

    日子是这么孤单的过着,直到聂弘武的弟弟聂弘文调回京城做官,一切就都开始发生变化了。

    聂弘文和聂弘武不一样,他是文官,是聂家好几代人里唯一的文人,不用上战场拼命,是要带着聂家将来的子孙转文官的希望,聂家在战场上死了太多的人了,死别太伤人了,聂家想要改变,想要将来人丁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