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李璟羽肃然点头,“好。”看了眼若娘,若娘低头,似乎没有看见他的视线一样。

    “眼下金陵还有当年唐家的旧案在查,而奉老却要前往北洲,唐家的案子呀……”金雪兰轻叹一声。

    ——万万没有想到,她夫君的案子居然会扯出当年唐家的旧案。

    可是,既然扯出来了,那就只能一扯到底!偏偏佑安现在又在漠州……

    “奉老去北洲了,唐家的案子怎么办?”李璟羽皱眉。

    “不会停下来的,三郎不会让唐家的案子跟十年前一样无疾而终的。”金雪兰淡淡说着,“但你不用cao心这个,做好你的事情,照顾好奉老。”

    李璟羽点头应下。

    这时候,拼杀终于结束。

    蓝衣劲装的护卫将刺杀的黑衣人全部扑杀完毕。护卫的头领走过来,朝金雪兰恭敬拱手,“夫人,打扫干净了。”

    “你们辛苦了。”金雪兰说着,慢慢站起身,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停下打铁,呆呆的出神的胡大,平淡开口,“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就保存好你自己。待事后,好好照顾刘淑兰的弟弟吧。”

    金雪兰说完,就欲转身离开,但身后,胡大忽然哑声开口,“你们刚刚说的唐家,奉老,可,可是唐敬奉老元帅?”

    金雪兰转头看向胡大,胡大神色很激动,眼眶泛红的。

    “是。”金雪兰微微点头。

    李璟羽皱起眉头,和若娘对视一眼,齐齐疑惑警惕的看着胡大。

    “夫人,我想和你单独谈谈。”胡大哑声开口。

    金雪兰点头,但李璟羽和若娘齐齐开口,“夫人!”“jiejie!”

    “没事!”金雪兰摆手,抬脚走向胡大铁铺的后院。

    胡大紧跟上去。

    若娘有些着急担心,忙扯住李璟羽,“怎么办!jiejie他会不会很危险!”

    李璟羽悄悄握住若娘的手,小声开口,“我看应该没事,夫人应该是故意的!”

    “啊?故意的?”

    不然呢,以夫人的寡言冷静的性子,刚刚怎么会突然提起奉老要离开金陵?奉老离开金陵的事情,哪怕不是机密,也不是适合在外头这般大咧咧的提起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夫人是故意的!

    那胡大……和唐家有什么关系吧。

    “夫人是金家人?”胡大看着金雪兰,哑声问着。

    “我是金家的二小姐,十年前,我的弟弟金三郎教养了唐家的唐远之。”金雪兰淡淡开口说着。

    “老元帅……要离开金陵了吗?”胡大哑声问着,声音有些颤抖,“老元帅,老元帅一直,一直在金陵?”

    “你不知道?”金雪兰微微挑眉看向胡大。

    胡大苦涩摇头。

    “是。”金雪兰平静说着。

    “老元帅……在为唐家翻案?”胡大又哑声问道。

    “是。”金雪兰盯着胡大,点头回答。

    胡大深吸一口气,看着金雪兰,哑声说着,“能让我拜见……老元帅吗?”

    金雪兰盯着胡大,慢慢的开口,“你想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拜见老元帅?以金陵城西街十三巷的铁匠胡大,还是……曾经的白马军的铁骑营少将荣喜?”

    胡大脸色变了又变,一片惨白。

    金雪兰却不再说了,转身慢步朝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金雪兰顿住脚步,开口,“当年你背叛老元帅,你若是敢于承认你背叛了也罢,也算是光明正大的小人了,但你躲藏了起来,现在你明知刘淑兰冤死,却不敢站出来,也不敢堂堂正正的庇护刘淑兰的幼弟,既无担当,又毫无情义,你凭什么去拜见老元帅?”

    胡大猛然一颤,双膝一软,踉跄跪倒在地。

    而金雪兰慢步走出,头也不回。

    今天晚上和李璟羽谈起奉老,便是对胡大的试探。她此前第一次见胡大,见胡大的靴子的时候,就有些怀疑,那种靴子的鞋头是军中才有的绣法,因着金家也曾经承接过十年前白马军的军中布料,她便知道,白马军中鞋子的鞋头独有的绣法,那是为了战场的时候区别敌军才有的绣法。

    她便去信三郎,让三郎再查查这个胡大。而三郎傍晚时分来了一封急报,说是胡大,很有可能便是当年唐家旧案的知情人……极有可能便是当年白马军中少将以上中失踪的那位荣喜。

    十年前的函谷一战,白马军几乎死伤殆尽,但少数还活着的都是藏于民间,后来被重新招募,进入了如今的三万白马军中,这些还活着的将士提过,在决战之前,荣喜失踪了。他们以为是被蛮族抓走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但是,佑安,却说不可能。老元帅什么都没有说,包括如今的唐家大爷唐琛云和三爷唐齐云,都意外的保持沉默。

    三郎便提出一个问题,当年函谷惨败,除了边境边防图被出卖,还有最重要的便是函谷背刺蛮族的这件重要的战事,是谁走漏了消息?

    ——唯有当时背负背刺重任的铁骑营。

    所以,佑安说不可能。

    而今晚,她试探了,果然,这胡大,便是当年失踪的铁骑营的荣喜。隐姓埋名躲藏在金陵之中,做了一名铁匠。也是有意思了。

    *****

    金陵郊区的茶庄里。

    唐敬奉缓缓放下手里的册子,神色复杂,半晌,轻叹了口气,“我早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