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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里有其他人在,她还是要说,祁承策这一次做的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今日,她在皇上这里,恐怕还是个不顾及自己名声、只为贪图荣华的黄毛丫头。 “什么意思……你……你和父皇说了什么?”祁承策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投向没有关门的大殿,突然没有勇气去寻求真相。 许槿欢轻笑一声:“不是我说了什么,而是殿下你说了什么。” “欢儿……” “殿下,皇上让您进去一趟。”刚才进去一探究竟的公公出来,看祁承策的眼神有些怪。 许槿欢给他让开了路:“殿下请吧,我与兄长要回去了。” 祁承策看她的眼神复杂,抬起脚步走进殿中,怕里面的人生气,不敢在外面多加停留。 公公将那扇门关上,门外再次陷入安静。 许瑾玄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唇畔,走上前问:“刚才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皇上生气了?” 许槿欢摇摇头,唇边扯出一丝笑,道:“没什么,我们回府吧。” “皇上允许了?” “自然,接下来的事,就留给太子殿下一个人处理吧。”她说这话时,语气很有深意,其中夹杂着几分不难忽视的冷意。 许瑾玄不好多问什么,点头:“好,我们回府。” 兄妹二人出宫的路上,没有一人相送,但是路上有太多宫女和侍卫,俩人也没说什么话。 一直到出宫,一同坐上来时的那两马车,太子的人还在,随时准备好了送他们回去,由于马夫也是太子的人,这一路上依旧没有谈什么。 他们这儿平静了一路,宫里就没那么安静了。 没有人知道皇上和太子谈了什么,只知道皇上暴跳如雷,甚至给了太子一耳光,殿下还被禁了足。 皇后得知这件事,特意让身边的人拿值钱的物件贿赂了守在皇上殿外的侍卫,侍卫透露,在发生这件事之前,许姑娘进去过。 皇后丝毫不知皇上召见了许槿欢,只是确定了太子这次被禁足,跟许槿欢有关。 至于真相如何,她猜想只能在皇上那儿得到了。 太傅府。 府里的人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许太傅和常氏见许槿欢没事,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常氏问:“你跟皇上都谈了什么?” 许槿欢淡笑道:“都是一些关于祖母的事。” 至于太子那些恶劣的举动,她不想说出来让爹娘费心,再说皇上已经答应了她的心愿,天子说出的话,哪里会轻易反悔?不然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那皇上没有为难你吧?”许槿欢去了多久,常氏就担心了多久。 “没有。”当今皇帝,还是有君子之风的。 * 老夫人下葬这日,许槿欢又红了眼,脑海中总是闪过与祖母说笑的画面,如今人躺在棺材里,没有半点生气。 她一袭白衣,小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红着眼跟在送葬的队伍里,若不是人多,这样刮着大风的日子里,让人觉得她被风一吹就倒。 祖母平日里待人不错,院子里的下人无不例外都红着眼睛,谁会舍得一个善人突然离世呢。 亲眼看着祖母下葬,她闭了闭眼,回头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人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温柔到极致的眼神中含着一丝心疼。 许槿欢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儿,也没多想,垂眸扭过脸,揉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就这么一会儿,再抬头时身旁多了个人。 秦默骞嗓音清朗:“今日风大,哭久了,眼睛吹得很不舒服吧。” 许槿欢没有吭声。 秦默骞微微侧脸垂眸,隐忍了许久才没有抬手拍一拍她的肩膀,只道:“若真的难受,何不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他见不得眼前的人总是压抑自己的情绪,这几日来总是这般,对身体也不好。 “多谢秦大人关心,我没事的。”许槿欢的态度有些许疏离,自始至终没有多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这样的举动落在秦默骞眼里非常刺眼,很是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许槿欢走的很慢,回了好几次头,直到看不见坟墓才收回眼神,或许是天太冷她穿的太薄,也可能是这几日情绪所影响,走到半路的她忽然身形不稳,脚下踉跄,在即将摔倒之时,被人扶住。 秦默骞扶住她的双肩,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举动,刚才一直在她身后看着,看到她走路摇晃时就在暗中接近。 其他人还在往前走,他们倒是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还走得了吗?”秦默骞看一眼前面的队伍,除了跟在最后面的人,不管是许太傅还是常氏,连许瑾玄都没有发现许槿欢有人没跟上。 或许都沉浸在各自对老夫人的不舍中。 “我……”许槿欢声音很轻,单手扶着眩晕的脑袋,哪怕被扶着也有些站不稳,意识模糊到分不清方向,甚至控制不住的往秦默骞身上倒,靠着仅存的意识软绵无力地开口:“劳烦秦大人帮我喊个人。” 秦默骞手臂半揽着她,另一只手触碰到她guntang的额头,又探了探她手腕,眉头紧蹙,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舍不得老夫人,但这样冷的日子,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染了风寒都不知。” 他们在这儿站了一会儿,前面的人已然走远,秦默骞没有看到柳儿的身影,犹豫再三,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