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 第64节
书迷正在阅读:然而我爱你、韩少,夫人又发离婚证了、满级甜诱!重生王爷太撩人、盛世婚宠:偏执大佬请饶命、病娇傅少的小撩精重生后被宠坏了、病弱王爷靠我续命、嫁给阴鸷锦衣卫、女尊之霸宠小鲛妖、劝我放下屠刀,夫人你又拿它作甚、穿成小可怜后我被顾爷捡走了
清早准时被落地窗外铺洒进来的亮光刺醒,生物钟还没反应过来今天是休息日。 时温搭起左胳膊盖眼遮光, 便听到随她的动作叮叮当当乱响的清脆声音。 像两块玻璃磕在一起,又没那么沉重;比鸟鸣彻响, 炸在她耳侧如平地惊雷, 瞬间唤醒不清明的意识。 被扰了觉的时温没什么好气, 皱眉眯眼看向声源处,朦胧目光落在左手腕那个,不知何时新添的细镯。 与六年前在三中碎掉的那个特别像,但细瞧又不太一样。 这只新白羊脂玉镯子的水色很足,成色均匀, 没有一点瑕疵。 比她一直戴着的那个稍粗, 圈内径稍小,品质却更好。 一定意义上时温也是个肤浅的女人,压在心头的起床气在看到新镯子的时候早已烟消云散。 倒不是因为这个镯子本身有多贵,而是因为送她镯子的人是贺承隽。 嘴角都要咧到后耳根。 扒拉了会儿新镯子, 时温眉眼舒展的转身轻挠贺承隽坚实的胸肌, 被他闭着眼一把攥住手,“不难受了?” 时温立刻当起鸵鸟,眼珠一溜转移话题,“贺承隽,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镯子啊?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时温在江北习惯了自己做事自己扛,在三中走廊和李阳起争执那时,没想过有人会护着她。 独自一个人受委屈,说什么都不可能丢了面子,强撑着也要找场子。 可偏生贺承隽愿意护着她,替她出气,想不矫情都难。 情绪泛滥脑子抽停,时温才会在走廊里对他说出那种无厘头的话。 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想确认他是无条件的在惯着她,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给她赔镯子。 而且本身也就不是因为他,反倒细算下来是她欠他的,却没想到他默默记在了心里。 “你走前。”贺承隽的手掌下移到时温细软的手腕处,隔着两只镯子握住她。 “买了块料子自己做的,你别嫌丑。” 大拇指时不时还会摩挲几下那两只粗细不一的镯子。 虽然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时温心中就差不多有了答案。 从他口中知晓后,时温仍然觉得诧异,“你做的?就是之前你总是早出晚归的那阵子吗?” 贺承隽答,是,当时就因为要做这镯子都没能好好陪她,还让她误以为他在外面偷腥。 “听说玉镯子很难做的诶,你怎么能做的这么好。”时温想从他的禁锢中挣扎出来,再仔细瞧瞧那只新镯子。 奈何贺承隽双手略施力道,让她挣脱不开。 “找了师傅教。” 当时托黑子叔叔寻来的那块料子,其实是能做一对镯子的。 贺承隽想,好事成双,要送就送她一对。 想不想戴随她心情。 但哪怕在加工师傅足够悉心的指导下,贺承隽仍是不小心做废了一块。 加工师傅见此可惜的着急,不停劝贺承隽这料子不好找,这最后一个还是他来做吧,不然做废了白瞎一块好料。 贺承隽笑笑,没让。 隐去吸内外胚的小心翼翼,不说打磨抛光的费时费力。 仅风轻云淡的一句,就将自己付诸的辛苦和用心全部带过。 他能在别人的耳中带过,却不能在时温的心上带过。 时温狡黠的点点头,语气了然又暗含逗弄,“那当时教你的那个师傅肯定在心疼,怎么会有这么废料子的人。” 讲完自己先窝在他怀里笑,笑着笑着就雾了眸,没让他发觉。 贺承隽就跟她一起笑,双臂圈的她更紧,胸腔持续震动,带动时温的手臂都发痒。 两人在床上腻腻歪歪的咬了好久耳朵,餍足后的贺承隽总是异常温柔。 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她不问他就亲她额头,乖的像只大金毛。 眼眶干涩,身体乏累,眼皮一塌一塌的立马就要阖上。 时温摸起手机来看,时间显示才8点刚出头,她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怪不得直犯困。 抬脚要踢始作俑者,却牵连大腿根的酸痛。 瞬间气恼上头,时温用力捶向贺承隽硬实的胸膛,又在下一秒对上他满怀纵容宠溺的眸时。 缓了动作,改成轻揉刚才她捶打过的地方。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卧室里静谧无声,徒留金光宣泄温馨。 时温揉着揉着,就没了动作。 贺承隽目睹她一点点阖上眼,又进入梦乡。 昨晚她没说梦话也没惊醒,倒是比之前的睡眠质量好点了。 时温一头黑发散乱在身后,向来鬼灵精的双眼被眼皮遮挡,小脸白净无害,却美的惊心动魄。 凝视好半晌,确认她彻底睡熟,贺承隽才格外缓慢的将胳膊从时温脖颈下抽出。 随手捞起昨天那套衣服穿上,下楼去管二女儿。 在此之前,贺承隽始终认为时温那天跟他讲她不会种猫草,是一个让他来别墅看时眷的借口。 但他昨天才知道,原来她是真的不会。 时温昨天搬家搬到一半,瞄到先前用来泡大麦种子的盆,跟他讲,之前泡好的那些大麦种子不知为何都发了臭,全被她捏着鼻子扔掉了。 以至于时眷最近一段时间都只能吃化毛膏。 进杂物间找到那个盆,贺承隽新拆开两包大麦种子倒入清水中搅匀,搁置在台面。 时眷食盆里猫粮余量不少,贺承隽往旁边盆里添上干净水。 出门回台球厅取了两套换洗衣物,路上不忘给时温打包一份云记的小馄饨。 那年夏天他住院,有天黑子带了云记的小馄饨去,时温破例吃了不少。 想必是合胃口的。 正惦记时温这个点儿应该快醒了,贺承隽接过小馄饨步伐加快往别墅走,却陡然被身后一道声音喊住。 那声音嘶哑却尖锐,像有人拿粉笔在黑板上划竖线般,令人浑身难受,忍不住冒鸡皮疙瘩。 “三哥——” 贺承隽没什么情绪的垂着眸子,脚步停暂却没转身。 极有耐心的等着那人先来找他。 很快,伴随阵阵虚浮的脚步声,方才喊他的那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他的视野中。 六年前那个爱笑爱耍赖爱贪小便宜的男孩儿,如今瘦骨嶙峋面颊凹陷,眼睑下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眼球似是马上就要从眼眶中掉出来般,没什么精气神儿,看人的目光都是涣散的。 整个人像具披着人皮的骷髅,人不人鬼不鬼。 但贺承隽还是一眼就认出。 那人是六儿。 “三哥…三哥,对不起,我知道是我cao蛋,是我对不起你,求求你能不能给我点钱,就一点,我是真的饿的受不了了…” 六儿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瞳孔瞪的更大,眼白露出花白一片,瘆人的紧。 试图冲上前来,抓贺承隽的手。 贺承隽侧身避开,让六儿扑了个空,狼狈至极的跌倒在地上。 却将手中刚出锅、还guntang的那份小馄饨递给六儿,眼底漾起些涟漪,“吃吧,吃完我带你去戒毒所。” 六儿才不管贺承隽说了什么,劈手夺过他手中装着一次性透明餐盒的塑料袋。 像是感觉不到热汤的guntang,用力揭开盖子,连筷子都顾不得拆。 端起餐盒连汤带食就囫囵往嘴里吞,贺承隽在一旁看着都觉喉头发紧。 这么烫的东西都敢直接往下灌,唇舌不被烫起泡来食管也必定受不了,贺承隽不敢想六儿得是已经被饿了多久。 低垂下俯视他的眸子里,逐渐翻涌浪花。 在认识黑子以前,除了徐宴淮外,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相处,不骂他杂种不嘲笑他就算是友善了,逞论交朋友。 在结识黑子以后,才由他带着结交了很多新朋友。 皮圈那帮人是,六儿也是。 六儿算是黑子为数不多处的比较好的朋友,据说因为两家有十分辗转的亲戚关系,严格意义上来讲,六儿该称黑子一声‘表哥’。 所以久而久之,贺承隽也与六儿的关系稍近。 那几年,但凡能看到贺承隽的地方,都能见的着黑子和六儿。 贺承隽数不出来六儿这人有什么缺点,又或许像黑子说的那样,是他的包容度很广才不觉得。 黑子经常吐槽六儿爱占小便宜,手脚不干净的那些问题,贺承隽都觉得没什么。 毕竟人无完人,每个人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小毛病小污点,才是最真实的。 贺承隽跟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买东西,只有黑子时不时会抢着结账,剩下都是他出。 他们都不谋而合的,从没有让六儿掏过一分钱。 甚至贺承隽还总会‘不经意’的掉些钱在只有六儿能看到的地方,等六儿捡起过来找他们炫耀。 贺承隽自认为待六儿算是说的过去的,六儿也没必要再从别人身上贪小便宜。 可他还是想问题太简单了。 意外总爱发生在风平浪静时。 就在六年前运动会那天,明明白天和时温打牌时还没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