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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一个大魔王 第50节

    这些年来孟祐年与甄玄玑收集了天下至纯至善之物,为岁岁的复生做准备,这雪女峰上的雪莲,是最重要的一件,因为要用来做岁岁的身体。

    莲花圣洁尊贵,被奉为他们道教的圣物,岁岁灵魂纯洁无瑕,用雪莲来做她的身体,再合适不过。

    雪女峰便在北地,只是孟祐年无数次攀爬过雪女峰,都未曾觅得雪莲,只有被采摘过后的根茎,代表有人先他一步。若是找不到被采摘的雪莲,雪莲下一次绽放,又是许多年后。

    “我无法算出雪莲在何人手中,但您告诉我杀害小郡主的凶手出在安国将军府,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我便去寻当初让小郡主丧命的兵刃了。”

    孟祐年是知道要寻让岁岁丧命的兵刃的,这其中藏了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当初留在岁岁心口的那把刀,并非是夺了岁岁性命的兵刃,而是凶手为了补刀,在已经丧命的少女心口,插下的第二把刀。

    “找到了吗?”

    “雁回他们已经去了,想必很快便能有消息传来。”

    果然,没一会儿的时间,雁回便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来到了静尘院。他将木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木盒上积了一层很厚的灰,代表年代久远,孟祐年打开便见一把通体纯黑的刀。

    孟祐年拿起了那把刀,刀柄处一条陈旧的红色剑穗缓缓垂下,几乎灼了孟祐年的眼。

    “这剑穗,是岁岁编的。”孟祐年握着刀柄的指节泛青,他痛苦的说道:“当初她编了两条剑穗,一条送给了我,一条留给了薛采青。”

    属于孟祐年的那条剑穗,在十七年前的花朝节那晚,因为他挥刀杀了太多太多的人,连剑穗何时遗失都不知道。

    而属于薛采青的这条剑穗,犹在他曾经的佩刀之上。当年,他就是举着这样一把缀着岁岁赠的剑穗的凶器,夺了岁岁的命吗?

    孟祐年确定这把刀属于薛采青,他又想到了今日在钟灵寺所见薛采青,他对岁岁身死时的表现。

    怪不得他遮遮掩掩,怪不得他无话可说,怪不得他脱口而出“与我阿姐无关”,原来根本,凶手就是他吗?

    为什么?

    甄玄玑听了孟祐年的话,忍不住一愣:“王爷是说,薛采青与小郡主相识?那他为何还要……”

    “我也想知道。”孟祐年咬牙,眉宇间戾气涌动:“若是岁岁还在,他未来还极有可能是他的……岁岁待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伤害岁岁?”

    孟祐年将那把刀摔在木盒中,转过头对雁回说道:“入宫。”

    ……

    岁岁一路飘回了客院。

    宋今朝在的客院,烛火已经全都熄灭,毕竟这时候已经很晚很晚,宋今朝早就睡着了。岁岁飘了那么久,也觉得有些困倦,却发现隔壁的烛火还亮着。

    薛采青还不休息吗?

    虽然无论是薛采青还是宋辞尘,他们都与她的敌人薛采翎有关系,但相较于后者,岁岁待薛采青,总是有别样的感觉的。

    不同于宋辞尘带给岁岁的都是数不清的麻烦与危险,和薛采青短暂的相处中,薛采青救过她两次。

    岁岁飘进去,她一靠近薛采青的卧房,便看见被烛火映在窗台上的影子,还有男人极力压抑的咳嗽声传来。

    他身体不好吗?

    岁岁记起多年前在御花园见到的少年薛采青,看起来身子的确不太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还在生病。

    总是格外善良的岁岁飘了进去,给他捏了一个回春诀,然后才回到宋今朝的身边。

    宋今朝睡得正香,脸上也有笑容,岁岁好奇的飘过去,戳了戳他的脸:“殿下是又做了什么美梦吗?有没有梦到我呀?”

    岁岁将手中握着的环形白玉,绑在一根红绳之上,然后将红绳系在宋今朝的手腕上,做完这一切后,岁岁打了个呵欠,飘在床角沉沉睡去。

    ……

    宋今朝的确是做了美梦,梦里也有岁岁。在模糊的梦境中,岁岁亲吻了他的额头,他向岁岁索取了更多。

    直至天光破晓,宋今朝睁开眼,便看见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的岁岁,恍惚间,宋今朝还以为他仍在梦中。

    宋今朝耳根微红,抱过岁岁,去捏她柔软冰凉的脸颊:“能一直梦到岁岁吗?”

    岁岁被他捏醒,慢吞吞的睁开眼,笑着和他打招呼:“殿下,早上好呀,你已经能够看见我啦。”

    “早。”宋今朝抱着她,一只手落在她后脑勺,欲将她压向自己。

    梦中,肆无忌惮。

    岁岁却不似梦中一般羞涩,此刻她睁着清澈懵懂的漆黑双眸,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又如梦中一般,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但宋今朝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在做梦,是……是真的岁岁!!

    宋今朝脸颊倏的涨红。

    第45章

    岁岁被宋今朝推开时, 是有点懵的,她看着将脸埋在枕头中的宋今朝,有些不解:“殿下怎么啦?”

    “岁岁, 你能等等再进来吗?”面对懵懂的岁岁, 宋今朝忆起梦中朦胧的暧昧, 有些不敢面对她。

    岁岁不明所以, 但她非常善解人意,便飘了出去。宋今朝没多久又重新叫她进来,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清贵温雅的白色,锦袍玉带,英姿勃发。

    岁岁进来时, 宋今朝正在摆弄那枚环形白玉, 上好的玉石泛着柔和的莹白色微光,点亮了他苍白的指尖。

    “我昨晚将你的那条红绸挂在姻缘树最高的树枝上啦!在我虔诚祈祷的时候,曾指点我来到殿下身边的月下仙人出现啦,这是我问他要的。”岁岁飘过去,戳了戳那枚环形白玉:“以后殿下就不用到处找我啦。”

    宋今朝的关注点开始偏移:“你祈祷了什么?”

    “替殿下求姻缘呀。”

    “月下仙人怎么说的?”

    “他不肯告诉我。”岁岁微微向上悬浮着,她伸出小手轻轻的拍拍宋今朝的脑袋:“但是岁岁会保佑殿下姻缘, 愿殿下得偿所愿, 心想事成。”

    “你说是仙人指点你来到我的身边,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宋今朝又说:“我从未想过, 我也曾有仙人庇佑,他为我带来了你。”

    “殿下需要我, 我也需要殿下呀。”岁岁温柔而神秘的说道。

    宋今朝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 他追问:“岁岁为什么需要我?”

    岁岁是打算等到道别的时候, 再和宋今朝说, 她要去投胎啦,让他不要牵挂她。此刻宋今朝问起,她不擅长说谎,半晌才说:“需要……就是需要。没有仙人指点我来到你的身边,那时候我就魂飞魄散啦。”

    宋今朝恍然大悟:“你不能离开我,是吗?”

    “嗯。”

    宋今朝的唇角翘起,他拉长了语调“哦”了一声,然后宝贝似的将环形白玉重新串起来,挂在脖颈,藏在心口。

    “那这个可不能弄丢了。”宋今朝握着环形白玉:“这样就能一直见到岁岁了!”

    岁岁便问:“那你开心吗?”

    “自然。”宋今朝说:“和上次在梦中见到岁岁,上上次在藏毓山的山洞中见到岁岁,一样的开心。”

    宋今朝记下了曾经与岁岁短暂的两次见面,曾以为仅此而已,所以小心珍藏。如今他可以每时每刻都将岁岁的身影藏入眼底,心中空出许多来珍藏这每一瞬珍贵的记忆。

    便譬如说此刻,岁岁穿着雪一般纯洁的长裙,蜿蜒的裙摆绘出朵朵粉白花朵,越显少女美丽灵动。

    宋今朝几乎移不开目光,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们再去月下山山顶的姻缘树吧。”

    “红绸我已经帮殿下挂过啦,特地挂在最高处呢!”

    “我不要你帮,你挂的便是你的,我的,我要自己挂。”

    “好嘛。”

    宋今朝拿了油纸伞,撑开遮挡阳光,同岁岁一并往外走。出客院时,岁岁忍不住看了眼薛采青的院子,却在院门口看见了身穿甲胄的禁卫。

    岁岁不禁驻足,宋今朝也只能跟着她停下来,两人一并往大门内看去。

    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同薛采青从屋内走了出来,薛采青的佩刀也在那侍卫的手中,看着似是受制于人。

    宋今朝认出那是皇帝身边的第一狗腿子慕铮,看这架势,估计是薛采青犯事了,竟出动了禁军。

    面对岁岁,巧舌如簧的宋今朝又是另外一番说辞:“那是皇城的禁军统领慕铮,皇上的心腹,可能是来保护薛采青回圣都的。”

    岁岁看看薛采青,又看看慕铮,两个人都木着脸,她也看不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吗?”

    “谁知道呢,我也只是猜测。”

    两人说话间,薛采青与慕铮都注意到了晴天撑伞的宋今朝。慕铮保持着恭敬,与宋今朝打招呼:“殿下,好巧。”

    宋今朝略微颔首,算是应下。

    薛采青倒是站在原地,黯淡的眼眸落在宋今朝的旁边,他知道岁岁就站在那里。他唇角微动,无声的说出简短的字句。

    岁岁,抱歉,再见。

    岁岁听到了,她静静的看着薛采青,目光柔和。

    薛采青似乎察觉到了岁岁正在看他,他因为断了眉而显得有些凶的脸上,似也多出一分温情。

    慕铮催促:“国舅,该走了。皇上还在等您入宫。”

    薛采青颔首,与岁岁擦身而过。

    岁岁心中发堵,她转过身去,看着他的背影,苍白而瘦削。

    宋今朝遮住岁岁的双眸,慢慢的说:“岁岁,还去姻缘树那儿吗?”

    “去吧,殿下不是想去吗?”岁岁纤长的睫羽微颤,扫过宋今朝的手心。

    “但你好似不开心了。”

    岁岁闷闷的点头,她说:“薛采青救过我两次啦,他是好人,可是他看起来好悲伤。”

    宋今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薛采青的坏话,他更不可能说薛采青的好话,他拉过岁岁的手,带着她往前跑去。

    岁岁被他牵着,她跟不上宋今朝,便被他牵着飘。他的速度很快,岁岁甚至听见了从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

    似乎也没有过去了多久,宋今朝轻微的喘着粗气,带着岁岁在那棵巨大的姻缘树前停下。

    在夏日烈阳的照耀下,姻缘树在地面投下了一个巨大的荫蔽,一阵风吹过,便极为凉快。

    宋今朝将油纸伞放到一边,看着岁岁,非常认真的说:“这里没有薛采青了,只有我。不要看他,看我。”

    “我不会让你不开心。”

    岁岁忍不住笑了,她指尖凝起一抹微光,拂过宋今朝额角的汗液,带来非常舒服的冰凉。她笑着说:“你傻不傻啊,跑那么快做什么?”

    “可能是想带你飞起来。”

    “我自己就可以飞啦。”岁岁向上飘去,她坐在绿叶与红绸间,惬意的晃悠着双腿,垂首看着宋今朝。

    宋今朝抬首,仰视着她:“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