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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胖是个灵活的胖子,很是敏捷地往后窜了一步,门外的“恶犬”立即冲了进来,顾别冬直接把火人推进了他的怀中。 吸毒犯本以为开门后往外冲的会是他们俩其中之一,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了“来者”,炽热的火焰开始无情地灼烧着他的皮肤,还顺带着点燃了他的头发和眉毛,剧痛来袭,“恶犬”当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顾别冬和赵鹏趁机冲出了病房,沿着来时的路匆匆逃离了门诊楼。 他们俩一冲出门诊楼的大门,就看到了正在火急火燎往这边跑的陈染音和警察们。 这俩人都全须全尾的,陈染音大喜过望,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但却依旧心有余悸,甚至有了种做梦般的不真切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八年前,从那座废弃的旧车间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直到她用力地攥住了顾别冬和赵子凯的手,才真真切切地确定了他们俩确实是平安无事的,才彻底放心,但是她并没有长舒一口气,而是越发的气急败坏,面色铁青地训斥他们俩:“你们俩不要命了吗?!” 她的双手还在止不住的发颤,眼眶通红,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越想越后怕:这俩孩子要是真出了事,她该怎么和他们的家长交代?怎么和顾祈舟交代? 顾别冬和赵胖才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也是心有余悸,所以他们俩现在已经彻底意识到了擅自跟踪吸毒犯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面对班主任的关切和质问,确实也挺愧疚的,但他们也来不及和班主任道歉了,而是急慌慌地对身旁的警察叔叔们说—— “那个吸毒犯还在楼上呢!”赵胖伸手指着身后的门诊大楼,满脸都是急切。 顾别冬语速极快地补充:“三楼,着火那间病房!从左边的楼梯上去,右边被堵死了!”说完,他又下意识地回过了头,朝着门诊大楼三楼的某间病房看了一眼。 那个着了火的假人似乎又把病房内其他的什么东西给引着了,在他回头看去地那一刻,病房内充斥着无尽火光,夹杂着火舌的滚滚浓烟不断地从窗框往外冒。 火焰凶猛而灵巧,如同带着寒光的锋利斧头,再度劈向了顾别冬的脑袋。 剧痛再度袭来,顾别冬头疼欲裂,痛苦地用双手抱住了脑袋,然而钝痛感却愈演愈烈,他不得不蹲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地呻吟了起来。 事发突然,陈染音惊慌失措,立即弯腰扶住了他的手臂:“冬子?冬子你怎么了?” “头、疼……”顾别冬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来了这两个字,然而疼痛感却愈演愈烈,眼前的画面不断地瞬息万变,帧帧与火相关,最终,他实在是不堪重负,当场晕厥了过去,可是眼前的大火还在不断地延续着,无情地灼烧着、揭露着他脑海中的那段尘封许久的记忆—— 他的mama叫林佳宋,爸爸叫赵安平。 mama不是东辅本地人,爸爸是东辅本地人;mama是刑警,爸爸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片警;爸爸没有mama厉害,也没有mama的工作忙;爸爸的身高也不高,好像只比mama高出了几公分,不过他mama本身就很高;mama还很漂亮,是街坊领居口中公认的大美人,但是爸爸的长相就没那么出众了,但也不算差,是个白白净净、五官端正的男人。 全村人都说爸爸是攒了八辈子的福气才娶到了mama。 但是,爸爸对mama很好,把mama照顾得无微不至。 爸爸也不是典型性的城市户口,而是东辅市东四环附近的某个村庄的人。八年前,东四环附近还尚未被拆迁,所以他们一家三口住得不是那种市里面常见的住宅楼,而是农村常见的那种独栋小院。 他们家的那栋院子位于整个村子的最里侧,最偏僻,也最安静,一出门就是自家承包的土地。他家的小院子面积也比较大,是全村最大的,院里面还有一栋特别气派的三层小楼呢,楼前有一片平整的水泥地,平时经常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以及他的好多辆玩具电动车;楼后有一片宽阔的菜地,会按照季节播种蔬菜。 平时爷爷奶奶会和他们住在一起,但那几天爷爷奶奶旅游去了,所以家中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那晚的夜空明亮,繁星闪烁。 因为第二天学前班开展冬季运动会,所以他激动得不想睡觉,大半夜还要吃炸rou串,不给吃就哭着闹着不睡觉,他妈实在是对他忍无可忍了,就打了他的小屁股几下,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偃旗息鼓,反而越闹越凶,就是要吃,不给吃就撒泼打滚得闹。 他爸到底是宠他,舍不得他大半夜的这么哭,就披上衣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去厨房给他弄炸rou串了。 厨房不在室内,而在露天的院子里。冬天的夜晚气温极寒,他爸只穿了一套灰色的棉睡衣就出门了,他也不再闹了,而是开开心心地趴在床上玩玩具小汽车,身上只穿了一套蓝白色的秋衣秋裤。他妈都被他气笑了,又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了句:“外面冻死了你爸还去给你弄炸串呢,长大后要是不孝顺,你对得起谁?” 当时,他还特别不服气地回了句:“我怎么可能不孝顺呢?等我长大之后,就给你们买好多好多好吃的,把全世界所有好吃的东西都买给你们!” 他妈笑着回了句:“行,我记着了,你最好说到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