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遇麟/天赋异禀大师姐在线阅读 - 第2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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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妖司本就是李覃一手创立的,而华云从一开始就是镇妖司天字号的人,皇陵又是李覃的手笔。可她就是不明白,一国之君,搞这些弯弯绕绕有什么含义。

    楚泱却仿佛知道些内情,他想阻止明罗问下去,可双脚像是被定住,根本挪不出一步。

    他有什么立场呢?

    他想,认识明罗的时候,为什么要说那个谎言……

    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就像是吞了块冰,冷飕飕的冻住他的心房。

    背后在不断的发着冷汗,涔涔地流过每一寸经脉,他第一次对人类的躯体产生巨大的不适感,呼吸都堵在胸口,让他恨不得猛烈的敲一敲。

    然而时间并不如他所想的停滞,它是流动的。

    袁肃终于抬起头看向他,明罗把手搭在膝盖上,她不敢回头去看,怕一对上楚泱的眼睛,就没有坚定的心性,会心软,会给自己找借口,会想迷糊地混过去。

    可理智告诉她,是时候问清楚了。

    “和龙脉有关……”

    她感觉灵魂仿佛在另一边,听到自己开口,“对吗?”

    那一声非常轻,好像是怕惊扰什么一样,轻的连她都在发愣。

    “明罗。”楚泱呢喃着,声线莫名地发颤。

    扶黎再傻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一时不知该怎么调和,凝聚的灵力都散下去,跟守门似的站立着。

    “袁肃,告诉我。”

    明罗握紧了拳头,她置若罔闻,可眼眶明明擎满眼泪。

    “你应该知道,洛河灵脉是整个乾州的命脉。修行者皆是因为洛河的灵气,才有得道成仙的机缘。”

    袁肃斟酌着解释,他已经管不到明罗和楚泱的关系,若非为了华云,也不至于把这些消息告诉他们。

    他就像旁观者,冷淡地说出刺痛人的事实,“这件事,我以为,你作为凌霄宗的弟子,应该早就明白了。”

    袁肃将一点灵力敷在华云的伤口上,重重地提到凌霄宗三个字。

    明罗愣了愣,不解得重复道:“什么?”

    洛河在六百年前,就成了天下灵脉的唯一来源,她自然是懂得这些,可凌霄宗,岂会在其中参与。

    “洛河灵脉承载着乾州的气运,早就称得上龙脉,吸收天地精华,本就比你我修行更快,也更接近仙缘。”

    他似乎怕明罗难以接受,故意用比较慢的语速说着。

    “其实龙脉的情况,圣上一直关注着,直到不久前,龙脉经过百年的时间,有了成仙之机。”

    楚泱觉得肩膀好像压着重物,快要喘不过气。

    他的灵力像是一种宣泄口,疯狂地搅弄着水流,金顶附近的水源被带着翻滚,浪涛声很大,仿佛要把天空的云朵也拉扯下来。

    他终于下定决心,走到明罗的身侧,他的步伐很慢,走在上面,是对心脏的凌迟。

    “龙脉一旦成仙,意味着乾州灵气尽断,国运断绝,水源崩乱。”

    袁肃细数着种种可能性,“而天下,不仅有修行者,还有苍生百姓。所以,圣上招来凌霄宗,双方商议后,由你师祖出面,封印龙脉,斩断他的成仙机缘。”

    明罗怔忪着,很快地笑了笑,是哑哑的,低声的,不可置信的。

    她抬头平视袁肃,脑海里全是那天在凌霄宗意外看到的景象,雷云密布,渡劫成仙之兆,最后硬生生消散。当时她还以为,是有大妖出世,可如今,她连辩解的资格都没有。

    “之前,我碰到过好几次怪事,苦主无不是各有各的磨难,他们的执念,是你们故意找到激发的吧。”

    脖子好像有些酸,明罗把手臂搁在脖颈处,可她的眼泪忽而地落下来,正巧被她的胳膊擦掉。

    “封印龙脉,不是简单的事,何况是违反天命。”

    明罗淡淡地说着,“所以,那些执念,是用来,”她很难说出口,嗫嚅好几次,咬着牙道,“对付楚泱的。”

    “对吗?”

    明罗轻微地笑着,泪水像是瞬间模糊视线,袁肃的脸庞都离得很远。

    只是看到他沉默着不回话,无声地默认。

    她把手指压在嘴上,喉咙有一阵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划过许多曾经的画面,她惊叹于龙鳞的美丽,楚泱送给她的发簪,那些生与死时的抉择。

    然后明罗朝着袁肃仔细地询问道:“解封的方法,我要你一字不差地写下来。”

    她用灵力化成纸笔,谨慎地盯着他写。

    那种神情,让楚泱心头松了松,甚而有劫后余生的感慨。片刻后,明罗攒紧那张写着方法的纸,静静地呆着。

    她的腿有些麻,可她就是很想离开,嘴上仍不忘问道:“你们选择执念者,是通过什么方式?”

    “镇妖司。”

    袁肃没有拖拉,华云虽然闭着眼,一副昏迷的样子,但她一定听得见。

    “天下的奇闻异事,都会汇总到镇妖司,里面的卷宗,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查得到的。”

    他将华云扶起来,似乎希望明罗兑现诺言。

    纸张团成一团,被她握在手里。

    明罗借着力,伸出手,拉住了楚泱的衣角,她慢慢地摩挲着,想找到一个支撑点,缓慢地站起来。

    “你可以走了,既然是交易,我不会食言。”

    她说得很平淡,但面目中的痛苦并不能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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