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遇麟/天赋异禀大师姐在线阅读 - 第1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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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灵知道他的心思,为了争一个可能,用自己的身躯冲击梦貘,可雷决不分彼此,这一击之后,她必然活不下去。

    所有的行为都始料未及,梦貘的身子被捅出个骷髅,白雾四散,它发出可怖的尖叫,而佩剑停滞在空中,青光逐渐消散,猛地落下来。

    乔知行疯狂地跑过去,跪在地上接住佩剑,剑灵的虚影像一阵风被吹散,他的眼泪都没来得及落下,一切都结束了。

    他无法接受,依旧喃喃着佩剑的名字,好像一直叫着,就能唤醒她。复而又把剑抱在怀里,很紧很紧,手心都被割出鲜血。

    他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伤心,眼泪反而显得无力。

    明罗不能再等下去,入梦香的味道逐渐闻不到。

    她没时间了。

    于是她带着灵力触碰乔知行的肩膀,可小师叔沉浸在悲伤里,根本不管他们的凭空出现。

    明罗斟酌着劝道:“小师叔,不要再执迷于过往了。”

    乔知行抚摸着佩剑,置若罔闻。

    “小师叔!”

    明罗略带焦急,“剑灵她已经消散了,不管你守上多少年,发生过的事都没法改变。”

    她选择把最痛的真相说出来,哪怕现在她明白,乔知行为何要去守剑阵,不过是不愿面对现实,好像一直守着,总有一天,剑灵会再度诞生。

    可明罗清楚,消失的东西,再回来也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

    乔知行恍然间抬起头,盯着他们看,好像要把她看出一个洞,这样就能确认她只是假象,她说的话也都是假的。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明罗还是站得好好的。

    他心底懂了,酸涩的味道蔓延,痛彻心扉大概就是这样。

    于是他怒气冲冲地反驳,他叫嚣着,“你给我滚!给我滚!”

    明罗还想上前,被楚泱拉住手臂。

    他冷冷地对着乔知行,朝着他怀里的佩剑放过去个法术,呵斥道:“你看清楚,你的佩剑,到底是什么!”

    他怀里何曾有什么佩剑,不过是团血rou模糊的东西,是梦貘受伤后的形态。

    乔知行怔住,脱手甩开,他像四周寻找着佩剑,口中执迷道:“承影呢,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明罗别过头,眼睛酸胀得很。

    梦貘知晓他们的存在,黑雾都朝他们欺身过来。

    扶黎放着火光,烧了个干干净净,嘴上还兴奋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三个人对付受伤的梦貘,是绰绰有余。但他们最重要的事,要把乔知行唤醒,眼下小师叔的情况,连明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态僵持着,她故意挡在乔知行的面前,质问道:“小师叔,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剑灵为了能让你活下来,选择同归于尽,你就是这般回报她的吗?”

    乔知行缄默着,嘴角溢出鲜血。

    明罗感觉脚下的土地在动摇,继续说道:“师叔……你守着剑阵许多年,难道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剑灵再也回不来的。”

    “我想过。”

    乔知行闷闷地说着,声音很低,“我想过啊,可是我不守,她也回不来了……”

    他浅浅地笑了笑,带着点痴迷。

    明罗刚想去把他扶起来,在他们中间,出现一把佩剑。

    乔知行向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双手捧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对明罗笑道:“你看,她回来了。”

    青光大放,一下子包裹住他们,把扶黎和楚泱也拖入到另一番天地。

    他们听到耳朵温柔的声音,她说:“我叫阿清,是这把剑的剑灵。”

    第七十七章

    我叫阿清。

    这个名字,是主人给我取的。他书读得很好,年纪轻轻,就高中榜首。

    若要说他打造我的原因,如今想来实在可笑。仅仅是因为少时看过些话本,里面讲才子佳人,游侠诡谈。尤其是厉害的游侠,都有把相称的佩剑。

    年少总有快意江湖的梦,因此他寻人打造了把极其精巧的剑。水纹浪花,剑刃轻薄,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威胁,可她的剑锋很厉。

    书生只把她搁在五斗橱里,每一日,她能听见朗朗读书声,左不过是之乎者也。

    彼时我的天下不过是抬眼见方的柜子里,甚至连灵识都没能离体。

    可主人的天下,是更广阔的未来。他被授予翰林,入朝为官。

    原先他喜欢在书斋找些同道之人,高谈阔论当今局势,指摘朝廷腐败,面对饥荒灾难,毫不作为。

    当官后,书斋一下子清静下来,只因继续来往,会被扣上广结朋党的罪名。

    阿清依旧静静躺在柜子里,偶尔能听到主人的叹息声,一声高过一声。她也跟着忧愁,可她其实不知道忧愁是何物。

    有时候,书生会秉烛写奏折,不管是咳嗽伤寒,还是头昏脑胀,她从没见过主人休假,似乎他时刻都在忧心百姓。

    她以为她会就此尘封,再不出鞘。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心里总有些遗憾。

    阿清落寞得想。

    突然有一天,主人把她别在腰间,带着她来到朝堂。那儿的木梁很高,四周围着金龙柱子,是她未曾见过的气派。

    地上跪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皇帝高高在上,他神色恹恹,对底下臣子的汇报十分不耐烦。似乎是意识到主人腰间的佩剑,略有迟疑地多望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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