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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儿子出事的消息,何盈瑶寝食难安,一整夜翻来覆去难以安眠,直到听到崔府招人,她才振奋了精神,迫不及待地过去,也顺利被选上了。 万没想到,这就是个局。 但当时担忧儿子的何盈瑶,没心思想别的。她进入崔府,千方百计让自己被分到了儿子身边,见儿子没事,她才松了口气。 没想,转头就撞见了,那个抢夺了她身体的人。 那人站在门外,眼睛透过门缝,紧紧盯着她,凝视了很久。 何盈瑶发现这目光时,脊背生寒,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盯住,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等那女人推开房门,对上她得意的眼神,何盈瑶如遭雷击,盘亘心头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 这女人,她知道一切真相! 她的这具身体,是这女人的,她是故意取代了她的身体,占据了她的身份。 而今天这一切,也是那女人设下的局,她故意把她引入何家…… “为什么。”何盈瑶问她,她没得罪过她。 那女人只笑了笑,问她这样的大小姐,大夫人,突然过上了乞丐的日子,感觉怎么样。 原来这人只是,纯粹的想过好日子,她羡慕她崔家大夫人的富贵,想取而代之。 “我,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何盈瑶知道,知道这些秘密,她很可能活不下去了。但临死前,还是想要赌一把人性。 她想要崔家大夫人的身份,就给她,只愿她留下她一条命。 那女人讽笑了一声,眼神里散发的是冰冷的光,还带一丝怜悯,“你知不知道,过去我为了活着,都做了些什么。” “我吃过老鼠,啃过树皮,杀过……人。” 那女人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她,“看见你活着,我总是想起过去的自己,像一条可怜的狗。我不想再看见这张脸,也不想留下隐患。” 何盈瑶于是就被拖了下去,变成了一条冤魂。 因为死得冤,死后就被送入了枉死城。这时的何盈瑶心里有怨,更多的却是恐惧,担忧。 她恐惧那占据了她身体的女人实力,担忧她会不会伤害她所在乎的人。 所以,最初怨气藏在心底,一直没能发出。 顾文使叹了声,“你知道,像这种怨鬼,很难发现,怪不得度亡僧度化许多年,一直没能超渡她。也怪我,忽略了这点。” 何盈瑶表现得太正常,顾文使又日理万机,难免疏漏。 等到发现,已来不及。 何盈瑶忽然爆发了。 闻宴蹙眉,“怎么爆发的。” 顾文使:“何盈瑶来到枉死大牢第七年,她的奶娘,也过来了,他们彼此相熟,自当关在一起,就出事了。” 奶娘在枉死大牢看到何盈瑶那一刻,明白了所有事。 奶娘是最先发现‘何盈瑶’诡异的人,却一直没动声色。 越是观察,越发现这女人身上的古怪,以前喜欢吃的东西,如今碰也不碰,而以前不喜欢的东西,吃的津津有味,像被精怪附体。奶娘吓坏了,又不敢跟别人说,只好偷偷保护小公子。 好在,那女人对何盈瑶留下的儿子没兴趣,连看也不看一眼,一心忙着讨好大公子。 奶娘放了心,结果发现,她放心早了。 几年吼,经过锲而不舍的讨好,那女人怀上了孩子。 那女人怀上孩子后,对大儿子愈发差劲,奶娘越来越害怕,恨不得带着孩子躲起来。但没用,等那女人生下了孩子,发现是个儿子,立即对何盈瑶的孩子下了手。 奶娘为了保护孩子,就这么死了。 何盈瑶听闻了噩耗,怨气陡然蹿升,多年来的担忧和恐惧,全化为森森戾气,几乎化为厉鬼。 这样的准厉鬼,没哪个解怨使敢接,只能指望闻宴,可闻宴又在外面。 顾文使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尽管见惯了冤魂变厉鬼,他还是没习惯,想尽最大心力,救下每一个怨鬼。 闻宴看完案卷,心底升腾起一股怒火。 以前还常常想,万一她没逃离魔窟,被强行替换走了命运,会怎么样。 案例说来就来了。 在替换陆婴如的命格之前,他们定然还做了很多这样的试验,把一个人的命格,转嫁到另一个人的命格上,再把魂魄互换,不知打乱了多少人的人生。 陈玉楼也是义愤填膺,拍桌大怒:“世间竟有这样的事,比科考舞弊更让人不耻,这样盗窃别人的人生,简直可恨!” 被盗窃了气运,倒霉而死的陈玉楼,最能体会怨鬼的愤怒。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出了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 不用说,又是三世家搞的鬼。 这任务接吗? ——当然要接! 于是,闻宴带着陈玉楼前往关押何盈瑶的枉死大牢。 牢房怨念如海,带有一种溺死人的力量,挤压着胸腔神魂,连顾文使也无法靠近。 除了闻宴。 闻宴回眸,关注了眼陈玉楼的状态。 陈玉楼适应极好,只除了最初有些不适外,走着走着,居然也习惯了这种氛围。 鬼帝看人精准,这的确是一个天生适合解怨的苗子。 两个完全不受怨气影响的人,来到牢房门前,注视着里面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