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我靠绿茶演技成为万人迷在线阅读 - 第1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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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74

    苏映堤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作为凡界女将军,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独自一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都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

    可是,当她从太芬池回柸雪楼, 看到院子里淋着雨, 笔挺而立的玄衣银发的魔君时,震惊得连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她赶紧小跑过去,给顾月时撑了把伞, 恭敬又得体地询问到:“魔君大人, 您这是…”

    瓢泼大雨落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目光不曾偏移过半分, 直直盯着二层楼阁的方向。

    苏映堤顺着他微凉的目光看上去, 看见了沈念被烛火倒映出的身影,正托着腮看向另一边。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不用解释,她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位魔君,想必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里面那位不开心了,所以来求原谅的。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但事关室友的幸福,思来想去, 她认为还是有必要管一管的。

    二话不说,她一把将纸伞塞到顾月时手中, 拍拍胸脯, 保证到:“魔君大人放心, 她一定会下来见您的!”

    没等顾月时答应,就风风火火地嚎着沈念的名字跑上去了。

    沈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震惊。她没想到顾月时会直接来柸雪楼找自己,还在外面淋着雨。

    今夜的雨很大,大到没有人愿意选择在这样恶劣天气下出门。

    她想了想,把手伸出窗外感受了一下雨势,不过一瞬,半截衣袖就已经被冰凉的雨水浸湿透了。

    见沈念还稳稳坐在椅子上,苏映堤有些急了,她抓着沈念的手,把她拖起来,苦口婆心劝说:“不管怎么说,你先下去看看吧。”

    沈念冷着脸走下去的时候,一眼就瞥见那道颀长的玄色身影。

    他从蒙蒙冷雨中抬起眼眸,深黑的瞳孔在黑夜里黯淡无光,氤氲着不知是水雾还是泪光。唇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雪白瘦削的脸上落满了水珠,银发紧紧贴在面颊,透出几分不属于他的狼狈之态。

    伞是苏映堤给他的,沈念能看得出来。因为伞柄上悬挂着刻有苏字的铃铛。

    看来还是知道要打伞的。

    沈念站在屋檐下,淡淡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冷冰冰的比陌生人还要疏离。

    顾月时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住伞柄,微微发颤。

    他有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只是嘴唇动了动,始终没能将那个疑惑问出口。

    他想问她,你就是阿念对吗?

    在他的怀疑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他就去苍梧山确认过了,那个他亲手为她建造的无名墓里,空空荡荡。

    他设下的结界,除了她本人,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

    仅凭这一件事,就足以确认她是沈念了。更不用说她不经意间显露出的一些细节,那些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

    他太了解她了。哪怕是刻意伪装不同性格,可是她吃饭时习惯性的左手执筷,撒谎时眨眼睛摸鼻子,害羞时抿嘴唇一直理头发…这一切,都在悄悄告诉他,她就是她。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叫他如何忘记。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复活的,他只知道,她不愿意说,她有苦衷有想要死守的秘密。

    所以,他问不出口。他宁愿永远都把这件事埋在心底,也不想看见她为难。

    沈念见他半天不说话,轻笑一声。

    连声抱歉都说不出口啊,是因为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和借口解释吧。

    亲眼目睹的东西,还能有假吗?在魔界,除了顾月时,谁还敢用一头银发玄衣冒充他呢?

    “算了吧,顾月时。”沈念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破碎了,吞没在暴雨之中,无声无息。

    “宿主,你真的打算放弃攻略他了?”玄安知道沈念的脾气,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刚。

    它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她不能触碰的底线,一旦有人跨越,哪怕用一百匹烈马都无法把她拉回来。

    但是它不想自爆,好不容易绑定了一个听话靠谱的宿主,它不想就这样被销毁了。

    沈念没有再看顾月时一眼,连余光都没有留给他一点,提着裙角转身回柸雪楼。

    背影狠绝,利落干脆。

    “我当然不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但如果我现在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了,那他以后根本不会珍惜我。来之不易的东西,才最让人难忘。况且,他连一句道歉都没说过。”

    玄安听到沈念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至少可以暂时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它只希望顾月时能争口气,好好表现让沈念消气。毕竟他之前在知漓面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把她的心狠狠伤透了。

    夜里,豆大的雨珠敲着窗棂,噼里啪啦砸得巨响。

    沈念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换了无数种睡姿,哪怕是以前最舒服最喜欢最容易入睡的姿势,都无法让她安稳。

    她烦闷地从左边翻到右边,又从右边翻到左边。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她终于放弃了。

    一骨碌坐起身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还在下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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