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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来干嘛?”她一手一杯咖啡,guntang的,差点泼到手上。 “我怕你买错。”他回答。 “你不是说随便嘛。”她随便塞了一杯给他。 “就算随便也不能是那种骺甜骺甜的啊……”他歪着头仔细看杯身上的标签。 隽岚知道他这人嘴刁,拍拍他道:“别看了,低脂拿铁,去糖低因,行了吧?” 他倒也听话,立刻就不看了,起开盖子喝了一口,问她:“刚才那个人是谁?” “谁?”隽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是咖啡馆跟你说话那个男的,是谁?”他补充完整,又问了一遍。 “关你屁事啊。”她抛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心里想,这人管的还真宽啊。 “从前不认识的?”他跟上去,伸手拦过她的肩拍了拍,“要是你能为了插队跟个不认识的男的搭讪,倒是一大进步啊,章隽岚,我看好你。” “你乱说什么啊?!”她打掉他的手,自顾自朝前走。 “什么乱说,我这是夸你呢,”他又追上来,“你交际也蛮广的嘛。” “别胡说,就是大学里的学长。”她算是输给他了,只能老实交待。 他笑起来,好像跟她推心置腹:“你这个人,不逼你就不说,我说你生活圈子小,你还不信,飞到这么远的地方,转个机还能遇到同学。” “生活圈子小又怎么了?哪像你,简直就是妇女之友!”隽岚冲他。 听她这样讲,他却不说话了,又那样笑,看起来很欠抽。 “你笑什么?”她还是不争气,自己去问他。 他欲言又止,许久才反问:“我做妇女之友,你有意见啊?” 她脸红起来,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可理喻,无论怎么回答,他都会找机会损她,最好的对策或许就是闭上嘴巴不理他,又或者他们还是做不了朋友。 可能是因为意外听到的那个名字,也可能只是累了,从新加坡到香港,她没心思再看什么惊悚故事,放低坐椅靠背睡了一路。飞机上睡得总是不甚安稳,纷乱的梦境从眼前掠过去。她看到叶嘉予,恍然间以为真的已经回到香港,与他面对面站在公寓的客厅里。 “你还爱她吗?”她问。 他沉默。 “告诉我。”她坚持。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还是像上次那样说,然后继续说下去,“她是我此生第一个爱上的人,有些东西会一直留下来,first love都是这样,我没办法改变。” 她听了只是苦笑,许久才回答:“那怎么办?你是我的first love,我也没办法分一点点给人家。” 飞机开始降落,旁边有人推她,她一下醒过来,好像刚刚从一部电视剧里出来。 这一趟叶嘉予还是来接机了,隽岚同郁亦铭沿着通道走出去,很远就看到他站在国际到达口,正抬头看着大屏幕。 郁亦铭应该也看到他了,对她说:“他看起来是有担当的人,你命好,将来会享福。” 她点头,这一点她也知道,如果不要的太多,他们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在家休息了一天,她回去JC上班。办公室的电话上有好几通留言,她一一听过来,该回复的回复,该删除的删除,其中有一通却是空的,提示音过后就挂断了。她看了看来电号码,十分陌生,刚刚删掉,菲姐过来找她。 也使顺便,她很客气的问菲姐,出差这几天,可有人找过她。 菲姐想了想,回答:“是有个人打电话来找你,说广东话,有少少口音,好似华裔小姐。” “华裔小姐”恐怕就是北姑的委婉说法,但也可能是那人的口音实在好听,与一般的北姑不同。隽岚猜是嘉颖,但嘉颖有她的手机,也有她公寓的电话,应该不会舍近求远打到公司来找她,那又会是谁呢?她没太在意,转身就忘记了。 那天又与美国方面开了视频会议,s的案子算是圆满完成了,Johnson郑重其事的表扬了她。Blair已经回去纽约,也发了信过来嘉奖。 紧接着还有Wesco的案子要跟,隽岚忙里偷闲,约了冯一诺一起吃午饭, 两个礼拜不见,她攒了一肚子的故事可以讲,比如要过一条六车道的大马路,沿着路边走了快一公里都没找着人行横道线,就连红绿灯的影子都没看到;或者坐在车上看到旁边经过的一辆摩托,大大小小坐着一串人,仔细数数竟有五个……,印度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国度,让人恨的地方不胜枚举,却又有另一些东西如此顽固的留在心底,叫人永世难忘。 从办公室出来,她搭电梯下来,冯一诺已经在三楼一间做上海小吃的餐馆里占了位子。两个人点了东西坐着等,不一会儿看见门口有几张熟面孔,是JC的同事,其中还有郁亦铭。正是饭点,门口已经在发号码等位,隽岚看这情形,就说要么拼桌子吧,自然没人会反对,挤一挤坐了一桌子。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虽然刚认识,倒也不怕陌生,冯一诺又是很能说得人,很快就七七八八的聊开了。 在座的人里面有一个的才刚结婚,难免就聊到婚礼的事情,一开始还在说摆酒花了几块钱,以后准备住哪里,不知怎么的就扯到婚姻制度上去了。一诺是个标准的女权主义斗士,遇到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大放厥词,郁亦铭也没闲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竟然达成共识——现行婚姻制度是狗屁,一夫一妻制首当其冲应该废除,引入市场机制,能者多劳,自由竞争。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都是群众喜闻乐见的好现象。唯一的分歧在于,冯一诺觉得全面放开婚姻制度的结果就是人类回到母系社会,男性势必灭绝。郁亦铭作为一个男的,当然不同意,坚持认为男人是这个星球上出现过的最有意思的物种,女人,哪怕是女权主义斗士也不希望看到世界上的男人渐渐退化,直至被女人同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