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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员工很会找话题,问的都是两人感情相关,书棠乐于回答,双方谈笑风生:“听周先生说,你们已经恋爱很久了。” “我们啊……”书棠眨眨眼睛,目光移向外边那一片片纯洁的白色,思绪逐渐飘远。 我和周嘉礼的爱情,是从校服到婚纱的故事。 * 每所学校总有那么一两个风靡校园的神仙人物,周嘉礼恰好就是她们那一届的高岭之花。 高一入学随机分班,书棠没那么好运跟学神同班,只在军训时跟班上女同学挨在一起,远远看过那个站在树下,穿着绿色迷彩、个子挺拔的少年。 每当少年不经意回头,书棠都会迅速假装跟朋友聊天,然后悲催地被教练点名罚跑…… 绕cao场跑步也有好处,周嘉礼的班级挨近跑道,而他因为个子高,站在最后一排边缘。 那是书棠离他最近的时候,连拂过脸颊的风都变得无比温柔。 每次军训完,所有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窝蜂飞进食堂抢先排位。 朋友随手将餐盘塞到书棠手里:“棠棠,我肚子不舒服,你先帮我排个队。” 书棠拿着餐盘双手不得空,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守规矩的人插队,前面的同学闹起来,队伍忽然后退,书棠被人往后一挤,撞进身后的怀抱。 “不好意思……”脱口而出的道歉在看清那人模样时戛然而止。 书棠怎么也没想到站在身后的是周嘉礼,而他在前方人撞过来时下意识举高餐盘避免碰伤,书棠整个人贴近他坚硬温热的胸膛,餐盘“哐当”落地。 那人弯腰捡起,亲自递到她手中。 人声鼎沸之中,书棠听见了周嘉礼对她的叮嘱:“同学,小心点。” 书棠紧张地咽了口唾沫:“x……” 感谢的话没说出口,周嘉礼已经被朋友拉走,说去楼上点餐吃。 新来排队的同学几乎挡住她全部时视线,周嘉礼的身影淹没在人群。 书棠抿起嘴唇,她还没来得及亲口对他说一声“谢谢”。 他们的班级楼层不同,军训结束后,连站在树下偷看的机会都不再有。值得庆幸的是,两个班拥有同一位英语老师。 周五大扫除,书棠被组长分配任务,打了盆清水放到地上,拧干毛巾准备擦拭玻璃窗户。 她站起身,窗户突然多出一人。 少年屈指敲窗,询问老师上节课落在教室的课本。 书棠拎着蓝毛巾呆呆地望着周嘉礼。 那天的晚霞是粉红色的,他在走廊外,她在教室里。 那时候,他们是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同校同学。 高一下学期分科,全部学生按期末成绩重新调整班级,书棠超常发挥,获得尖子班最后一个名额。 同班,意味着,她将在这狭小的教室里跟周嘉礼度过至少一个学期。 这已足够幸运,紧接着,班主任拿着座位表踏进教室,说着“互帮互助”计划,恰好让她以班内倒数第一名的成绩跟正数第一名成为同桌。 书棠按捺住内心汹涌澎湃的狂喜,故作镇定面对周嘉礼说了第一句话:“你,你好同学,可,可以让我进去一下吗?” 意料之外地变成结巴,书棠尴尬到脚趾扣地,脸颊一片燥意。 周嘉礼抬头看见面容紧张的女孩,书本连同钢笔一起放在桌面,随后起身:“本就该是我让你。” “昂?”书棠脑子是糊的,没听懂他的意思。 “所以不用太客气。”少年温柔笑语,像清风涤荡心口,根本不似传闻中的高不可攀。 她的位置在里边,需要从周嘉礼的座位经过,“让我进去”这句话在之后说过许多次,逐渐变成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不等她走到旁边,周嘉礼已经起身。 跟周嘉礼成为同桌是书棠从未想过的惊喜,这比天上掉馅饼还让人亢奋,但残酷的现实很快将她打醒。 第一次月考结果不尽如人意,尽管她的成绩在全校排名上游,对于尖子班的要求却还不够。 老师频频将偏科的她喊去办公室,她站在数学老师旁边听训,而周嘉礼坐在班主任的位置帮忙批改试卷。 书棠一直把头埋得很低,希望对方不要注意到自己,大嗓门的数学老师却连连点她名字:“书棠,这道题我讲了无数遍,怎么还做错?” “不要以为进了尖子班就能高枕无忧,下学期没考好照得走人。” “我看过你其他科目成绩,都不错,偏就我这课不行,你这是学习态度问题!” 大多学生对老师都揣着一颗敬畏心,像书棠这种内心敏感的女生被单独叫到办公室,指着犯错的错误点名批评,小姑娘的眼睛忍不住冒水汽。 见惯了这些的老师是不懂心软的,指着刷白的墙壁:“拿着卷子去那边看,今天不把这几道题理解透就别回教室。” 办公室门敞开,偶尔有路过的学生,比起面壁背题的惩罚,更多的是羞耻心。 她在周嘉礼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书棠走到墙边的同时,周嘉礼离开座位去到她原本站的位置,数学老师俨然换了个人,笑得一脸和蔼。 书棠低头捏着试卷,关于他们的对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一双蓝白色的球鞋出现在视线之内,周嘉礼犹如救世主般拯救被绑上刑架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