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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面容过于完美,他给人一种不似真人的疏离之感,不过说起话来却和煦温润,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杂家寻了一只宝贝灵芝,便想着送来给太后。”说着指向他身后小太监的手中抱着的精雕檀木盒子。 “秦公公真是有心了!”彭顺与秦维说话很客气,因为两人并不算熟悉。 当年他到小太子身边伺候,在宫中没待几年就随李郴到了东宫。 那个时候秦维也只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被分到紫宸殿伺候圣人。 “骁王殿下,奴才有几句肺腑之话。”秦维又道。 “但讲无妨。”李郴淡淡道。 秦维收起刚刚和煦的表情,面露几分凝重,“最近听说了江南道节度使嫡亲孙女范静娴被杀一案,很是替殿下遗憾和惋惜。这么好的一桩姻缘,却横生枝节。” 李郴未应声。 “殿下定会觉得你们二人实无缘分,可杂家总觉得……”秦维说了一半的话欲言又止,顿了顿才又道:“殿下也知奴才喜观天象,研究易理。最近忧心殿下之事,故用殿下的生辰八字占卜过好几回,卦象显示有克星在机缘巧合下移位到了您身边。” “此言是否属实?”彭顺听后急了。 秦维淡淡应道:“杂家怎是无中生有之人。” 他这样说,彭顺倒是忆起,他虽然与秦维接触不多,却很少听说过此人做的任何事。 不过能从碌碌无名做到三品太监,又怎会是简单的人。 他或许不是无中生有之人,但所做之事全都不留痕迹,这便是高手中的高手。 秦维又道:“此灾星未现真身,所以势弱,所以不会对殿下本人造成太大的伤害,只会影响殿下的运势。灾星不移,后患无穷。” 李郴听了此话,还是未有任何回应和神色变化。 秦维似乎也不求他的回应,“既然遇到了殿下,那奴才就不去叨扰太后了,这灵芝就交给殿下转交吧。” 他说完示意小太监把盒子交给彭顺,然后转身离去了。 离开蓬莱殿后,秦维身边的小太监问道:“干爹,骁王他能相信您的话吗?” “自然不信。”秦维笑笑,“他命运多舛,若是信命,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 小太监挠挠头,“这么说来,骁王若是信了灾星一说,就是承认自己是这世上最大的灾星。” “就是这个理儿。”秦维笑起来的时候慈眉善目的。 “那干爹为何还要提醒骁王?”小太监又好奇的追问道。 “知道了就得提醒,这不是做臣子的本分吗。”秦维又笑了,“就像今日杂家来给太后送灵芝,明明知道她此时犯的是心病,难道就不医治身体之痛了吗。” …… 李郴直接去了太后的寝殿。 不出意外的,他再次闻到了满殿的药香。 福慧公主侍疾在圣安太后身侧。没等她开口说话,太后便挥手让她退了出去。 待福慧公主出去后,李郴便坐在了太后的寝殿内,隔着屏风,等待她老人家开口。虽然他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彦孜来了。”生安皇太后的声音有些虚弱。 “太后身体可好些了?”李郴毕恭毕敬的请安。 “年难留,时易损。”圣安皇太后伤感起来,“人老了,毛病就多。” “太后切莫过于忧虑,反而影响身体康健。”李郴与她不紧不慢的说着话。 “本宫在乎的人也就这么几个,若是能看到你们个个都有好归宿,自然才能放下心来。不想你选妃的事情最后闹成这样。”圣安皇太后哀叹一声。 李郴道:“人各有命,太后不必太过介怀。”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把清欢也搅进这件事来,她又如何会……” 李郴:“若是没有选妃的事,也还会有其他的事。而且太后让她成为骁王妃人选,不也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以后不留遗憾,安心度过往后余生。” “这么深远的事情你都看了出来。可彦孜,她是你的表妹。”太后提高了声音,最后又缓和下来,“你也知道,当年我在宫中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是福慧一直陪在身边。” 李郴当然知道,圣安皇太后自己无所出,最后是靠养在身边的圣人和福慧才在腥风血雨的后宫站稳脚跟。 当年圣人刚被册立为太子,并未给圣安皇太后带来什么好运,而且还成为各宫仇视的对象。她可谓如履薄冰。 后来将福慧公主养在身边后,圣安皇太后的运势竟一点点改变了。最后圣人继位,她才成为如今在后宫说一不二的太后。 圣安皇太后经常与人提起,福慧公主是个能给人带来好运的。虽然不是她亲生,在她心中却重过亲生。 “知晓。”李郴淡淡道,也不想再绕弯子,“可清欢她确实犯了罪。” 圣安皇太后:“清欢爱慕你,总归是家事,不能凭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李郴:“她被人利用,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而且这和家事还是政事都无关。” “都是你舅父培养的那个大理寺少卿在背后出的主意。”圣安皇太后责怪道。 “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李郴语气十分坚定。 而且进行到这里,李郴觉得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圣安皇太后竟然暗示他用邵云泽做苏怡欢的替罪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