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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封仁还能对谢琼乐有丝毫的心软,是因为她与他是有切割不断的血缘至亲。 但秋画不同,只要他起了杀心,没有人能保住秋画。 “秋画,你想不想出宫。” 宫里满是瞧不见的刀光剑影,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死无葬身之地。 宫女到了年龄得以出宫,但秋画自幼就跟在她身边了,只怕这辈子都要和她的命运捆绑在一起。 “公主。”秋画停止了抽噎,震惊地睁大眼睛望着她,“公主是嫌弃奴婢蠢笨要赶奴婢出宫吗。” 谢琼乐还是笑着,秋画跟着她都学了些什么装傻充愣的笨法子。 她既然知道自己不带着她离宫的深意,怎么会不懂她之所以要送她出宫是想要护她一世安乐。 “我会给你够花一辈子的金银,你只管出宫去。”谢琼乐想了想,“若是你愿意,可以留在京城,去醉仙楼做一名庖厨。” “以你的手艺,必然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属于你的天地。” 秋画左右摇着头,跪在地上抓住她的裙摆:“公主不要赶奴婢出宫,奴婢一辈子都要跟着公主。” 谢琼乐伸手勾去她眼眶里落下的珍珠:“好了,我不过是询问你的意思,不是要赶你走。” 在偌大的皇宫里有一个心向着你的奴婢是求而不得的福气。 “失礼了公主。” 御医用剪子剪去她膝盖处的腿裤,露出青紫的膝盖,流云和夕窈站在一侧捂住嘴不敢惊呼出声。 青紫色的淤青在雪肤上更加明显可怖,青紫中还盖着红。 “臣为公主敷药,公主若是疼可以喊出来。” 谢琼乐在大殿上跪了一个半时辰,没有蒲垫就直接跪在地上。 她强忍着酸疼不吱声,皇帝见她这般能忍,便也就无视她让她跪。 冰冰凉凉的药膏用竹片敷在膝盖上,坚硬的竹片时不时碰到她一碰就疼的膝盖。 谢琼乐咬着牙等到御医将药全部抹匀。 “这药一日两次,半月内便能好全。” 秋画红肿着眼睛从御医手里接过装着药膏的瓷罐,递给他一袋钱币以示感谢。 皇帝关了谢琼乐一月禁闭,也不许任何人去沐月宫。 谢安在东宫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右手握着扇柄敲打左手的掌心。 “我本以为父皇不会重罚乐儿,听说今日她在大殿上跪了快一个多时辰,就她那身娇体贵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又罚了她在沐月宫闭门思过,谁也不许去探望。” 谢安来回走了几趟,这才在桌边坐下,季成安静坐在一边并不说话。 “你怎么也不说两句。” 季成安放下手中的棋谱,想起谢琼乐在马车上回绝了他的提议,淡淡说道:“公主心中自有成算,也得让陛下消了气,公主与陛下之间才能心无芥蒂。” 谢安也觉得谢琼乐此回做得过火,可那终究是他的胞妹,他心中不舍。 “我想去跟父皇求情,可父皇连我的面都不见。” 季成安想了许久也未想出棋谱中棋阵的破解之术。 “殿下还是多保全自身要紧,公主私自离京,陛下对皇后与殿下都心生不满,对顺豫妃愈发荣宠了。” 豫嫔升妃后,皇帝又为她拟了封号顺字,赞誉她恭顺有德。 懿贵妃倒下了,顺豫妃又站起来了。 后宫中的斗争永无休止。 季成安语气凉薄,谢安不解为何他去了漠城亲自接回谢琼乐后整个人都冷嗖嗖地冒着冷气。 季成安与谢琼乐归京途中,谢琼乐突然想起季成安那夜问她,是不是以为他与她是兄妹,是不|伦。 难道他不是衡王的骨rou?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她怀疑他与谢潜延之间的关系的。 谢琼乐坐在马车内盯着季成安的时间太久了,饶是闭目休息的季成安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直白的视线。 “公主为何一直瞧我。”季成安睁开眼。 季成安环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挺直了后腰坐正。 “你那日说,与我是兄妹是何意?”谢琼乐装作不知地问他。 季成安抬眉,浅笑出声:“公主不知此事便不必问了,总归是子虚乌有。” 谢琼乐没问出什么,但知道了他已经确认过自己的身份,他与谢潜延毫无关系。 季成安从衡王府回忠孝侯府,便急匆匆地去了后院寻向姨。 若要问清楚往事,除却当事者,旁观了这一切的向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向姨正在后院晒浆洗后的被褥,见季成安来了朝着他和善地笑,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的衣裳擦了擦。 “向姨,我有一事想问您。” 向姨见他愁眉不展,一脸严肃,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少爷有何事便直接问,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季成安的喉结上下滚动,张唇迟迟问不出口。 他紧紧地盯着向姨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向姨,我母亲……可是与衡王殿下……” 向姨没有料到会从季成安的口中再次听到衡王殿下的名字,眼神慌乱。 季成安激动地握住向姨的肩膀:“我真的,是衡王殿下的……” 向姨激动地突然大声打断他:“这些混账话都是谁与你说的!” “小姐当年确实是与衡王殿下有过一段情,但少爷你确确实实是李晔的骨rou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