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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路边人能瞧见她身影的视线。 谢琼乐没想到他会坐在自己的对面,却也只是笑笑。 “老板,两碗羊羹。” 谢琼乐认知中的羊羹还是日本的一种甜得发齁的甜品,摊主端来两碗冒着白色雾气的热汤,里面的羊rou味刺激着鼻端。 羊rou泡馍,原来又叫羊羹啊。 好吃的羊rou泡馍讲究汤清rou烂,醇香浓郁的汤底与入口即化的羊rou在舌尖完美地融合。 古祁蕴暗自地打量谢琼乐的反应,羊rou泡馍的味道较重些,生怕谢琼乐会吃不惯,但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口味。 吃饱喝足后身体总会不自觉地懒洋洋的,日头正大,谢琼玉难免有些困倦。 回府之后,古祁蕴将替她购置的物品放下,犹豫着要说些什么迟迟没有迈开步子离去。 谢琼乐迷瞪着眼神,强撑着要阖眼的眼皮:“古少将军,可有话与我说?” “公主,请直接唤臣的名字吧。” “古……古祁蕴?” 古祁蕴笑起来时脸颊两处会有凹陷下去的酒窝,他鲜少会笑,谢琼乐盯着他两个漩涡似的的酒窝,竟觉得有些可爱。 “公主既累了,就去歇息吧。” “古少……你也辛苦了。” 要想一时改变已经习惯的称谓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古祁蕴仿若未闻她别扭的称呼,勾着唇角离开了她的院落。 京城。 阴冷潮湿的大狱内,李晔头发散乱地坐在角落里。 季成安的黑靴踩在刚刚撒过水的通道,不远处一声嘎吱,一只黑色的老鼠风疾般的速度一窜而过,在暗色中掩了踪迹。 他慢悠悠地走到关押着李晔的牢狱门外,泛着冷光的寒铁柱子将他与外面亮着的天光隔绝。 长到看不见尽头的甬道万籁寂静,坑坑洼洼的地面泼水后聚成小水坑,走路时发出踩水的声响。 李晔听到脚步声,沧桑的脸上数日未曾梳洗,黑黢黢的双目隔着铁窗射向外面。 一身黑衣藏匿在暗色中的挺拔的身躯站定在他的牢狱门口,骨节分明的双手捏着墨黑色的兜帽,什么都照不清的烛火光从侧面映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与薄唇上。 李晔眯着眼睛才看清来人的长相。 “成安,你是来救我的吗!” 李晔阴沉的双瞳迸发出希望的光,瞪大了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爬带滚地冲到牢狱门口,枯骨般的双手紧紧攥着冰冷的铁柱,抬头满怀希冀地盯着一言不发的男人。 季成安面无表情,来这里之前他预想过自己见到狼狈不堪的李晔时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是舒爽的,还是嘲讽的。 什么都没有,就像看见一只蝼蚁被人踩死时古井无波的冷淡。 哪怕他什么都不坐,李晔还是会为自己的贪婪无厌付出代价。 季成安迟迟不语,就只是漠不关心地扫过他恳切的面容。 李晔眼中的希望之光就像是点在甬道边的一截短烛,因为燃的时间久了,没有人为它剪短烧烬的烛芯,烛光愈发黯淡。 他紧紧攥着铁柱的手渐渐放松了力道,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自嘲地冷笑了两声。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抬起头隐藏在黑暗里的憎恨得快要裂开的双目要将季成安撕裂,一手抓着柱子,一手从缝隙之间伸出来妄图去够他的衣袍。 “你这个冷血的家伙!和你的母亲一样可憎!” 提及季名姝,宛若雕塑般的季成安这才有了些反应,扯着一个不屑的笑容,声音比寒冰更凉。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季成安不会救他离开这个潮湿得让人四肢关节都泛着酸疼的地牢,他破罐子破摔地瞪大了眼睛,满是血红色血丝的双目阴狠地快要从眼眶里突出。 “你母亲就是个贱人,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季成安蹲下,单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很快他呼吸不畅地脸色变成猪肝色。 激怒了季成安,他神情更是得意,哪怕狰狞着面目,却也要大笑着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咒骂着:“要不是先帝下旨,我根本就不会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进门。” 他越想越气,肺腔里的氧气被剥离,他双手死死抓着他掐住自己咽喉的手,仰着头想要多从空气里汲取一丝丝氧气:“你也就是个……杂种。” 季成安从未听说过这些,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手臂上还残留着他指甲钳入rou里的甲痕。 “你说什么。” 季成安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男人所说的一言一语,可是会有男人愿意编排发妻红杏出墙让自己颜面无光吗。 李晔摸着自己的喉咙,止不住地咳嗽着,拖着软弱无力的身子往后退,惊恐季成安还会对着自己下手。 “皇帝为什么会将丞相的贵女嫁给我们藉藉无名的李家,我早就怀疑了。” 季成安捏紧了拳头,心里长出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会生根发芽,变成束缚着他的藤蔓,将他固定在原地。 “原来那个女人在嫁入我李府前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而那个jian夫则是先帝的亲儿子,衡王殿下。” 李晔只管自己吐露个痛快,早就不在乎门外的人是什么神情。 “我被迫纳一个娼|妇入门做妻子,我心中的苦楚又该向何处宣泄。”李晔说得激动嘴角也跟着抽搐,“别人都说我好福气,呵,这样的好福气我还真是担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