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伯劳 pǒ#9329;#269;ǒ.#269;ǒм
舞非好舞,宴非好宴。 铮—— 乐曲以充满杀气的一声收尾。 那并非乐器,而是厅中舞者们整齐划一的剑鸣。 啪、啪、啪、啪、…… 在羽亦钧不紧不慢的掌声中,舞者们收了剑,施礼退去。 众人忙鼓掌应和,交口称赞。 盘踞主位的红袍男人斜瞥了一眼,一旁侍立的管事便上前来: “城主,这次一共来了二十一支队伍,他们各自为您准备了礼物。您看,这……?” “哦?”羽亦钧变卧为坐,双腿交盘,慵懒道,“诸位远道而来,羽某人自当笑纳。只是不知哪位豪杰先行介绍?” “羽城主这么说,那我王二便讨个先。” 靠前的桌位处站起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正是王队。 王队环视四周,见周围无人相争,这才拱手看向管事。 管事会意通传,王队的人手便领着那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进来。 寒风穿过圣堂,身着短袖短裤的孩子们浑身发抖,瘦弱的身躯像风中摆荡的芦苇。 他们刚被拉去洗过澡,半湿的头发冻作细微的冰碴,神情瑟缩。 为了好卖相,居然特意给他们换上了夏装…… 白衣咬牙,但也无能为力。这就是末世的生存法则。 王队侃侃而谈,夸耀起这些孩子来: “这些是南方崽,桥断之前最后运过来的一批,以后再难有了。” 他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位男童的脸扯了扯。 “您看,他们这皮肤个顶个的水灵,掐一下都能有红印的那种。这种品相,献给您料理才不至于浪费啊!” 这凶狠的态度,吓得年纪最小的几个孩子就要哭叫出声,却被年长的那些死死地捂住了嘴。щōō①3.?ōм(woo13.) 被送给城主肯定活不了多久,但哭出声一定会马上死掉。 他们不想死。 羽亦钧微微侧头,打量着这群落汤鸡一样的孩子。 “不错,我收了。说吧,想要什么。” 王队大喜,“我、我想要F42区!” 羽亦钧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挥挥手让他回去。管事将需求记录在案。 第二组人上台了。 领队的是李队的副手,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带着一群衣料轻薄的女子走进来。 刚才的歌舞表演他也看了,自家这点货风吹日晒,对比那些保养得当的舞者根本不够看。 但献还是要献的。 他看了一眼李队,见他没有出面的意思,只得按备选方案开口: “羽城主,这些都是我们李队精挑细选的姑娘,身子干净,也都悉心教导过了。” 他推了推站在最前面的一对双胞胎姐妹花: “去,给羽城主表演一下。” 二女见到羽亦钧眼睛都直了,英俊健硕又权势滔天的美男子世间少有。 若是他能把自己收下…… 两人一时间忘了这位F城暴君的残忍传言,脸红心跳地上前服侍。 一个连忙跪下为他捶腿,另一个干脆就往对方的怀里钻。 羽城主真是好艳福……咦?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一团rou被踹飞出去好几米,正是那想要捶腿的女子。 羽亦钧已经站起,蒲扇般的巨掌此刻正掐着另一女子的脖子,高举在空。 “咔、咔咔——” 女人的脖颈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挣扎着伸手去抠那扼住咽喉的指掌,毫无作用。 说杀就杀?! 众人被这荒蛮的一幕震惊,心生恐惧。 李队已经瘫在凳子上了,他的副手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带着这一群女子跪下了。 羽亦钧看着掌中女人的脸由涨红到青紫,冷笑一声将她掷在地上,又坐了回去。 “说吧,你们要什么。” “F31……不不不,F25、F25区就行!” 李队疯狂给副手打眼色,副手最终报了个最差选项。 宁可保守一点,也决不能惹怒这个疯子! 这群穿着清凉的女子最终被领去了羽亦钧的庄园 羽亦钧依旧没有表态,但明显看得出心情不佳。 众人一时不敢上前献礼。 周谈和白衣对视一眼,白衣点头。 施施然起身,周谈理了理衣襟,走上前去。 “看来城主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绝无偏私。既然如此,我便也斗胆献礼。” 见管事并没有领人上台,羽亦钧也来了兴致: “哦?不知是何宝物?” 白衣手托一长盘上前,盘上铺了数层锦布,锦布上放着镶金流银的一条长木匣。 羽亦钧也不惧里面可能有机关,抬手便开。 只见里面盘着一条明晃晃的金属长鞭。 鞭体银光湛湛,斗折粗韧,如同长蛇身上的鳞片,在灯光下折射出有机物一般的虹彩。 “此鞭根据城主的身材量身定制,鞭柄处的机窍用于控制鳞片。”周谈解释用法,“鳞片内有渗液槽,可以向鞭柄灌入液体,只一振之力就可以遍布鞭体。” “它有名字么?” “汋约。” “外承欢之汋约兮,谌荏弱而难持……好名字。” 将汋约握在手中把玩几下,颇为趁手。羽亦钧是真的好奇了: “不知此鞭是何人所制?” 周谈看向白衣。 白衣摸摸鼻子,站出来:“是我做的。提前打听了您的信息,希望城主不要怪罪。” “怎么称呼?” “在下白衣。” 不知是否是错觉,白衣总觉得羽亦钧进门后,视线便一直若有若无地打量自己。 “好鞭!好人才!” 羽亦钧击掌,话锋一转:“周队,我知道你也想要F42区。这样吧,F42我可以给你,另免你一年税,再补一组军火,你把白衣割爱于我,……怎么样?” 周围人一阵惊呼。显然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很可惜,无论是蓄意挑拨还是真心爱才,羽亦钧的cao作注定不会生效。 “抱歉,城主。” 周谈回答得毫不犹豫: “白衣是我兄弟。” 他就知道。 白衣笑了,歉意地对羽亦钧拱拱手,“多谢城主美意,看来我还不能跳槽。” “啧,令人羡慕的兄弟情。” 羽亦钧像是失了兴致,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他如同巡视领地的虎一样环顾四周,“还有没有要当面献礼的?没有就按老规矩,散了。” “哎呀,还请各位稍等。”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站了出来,“不知城主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此人竟是老刘。 奇怪,他不是跑商的么? 白衣疑惑,老刘又不需要地块,掺和这个做什么? 羽亦钧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老刘,两人关系不差。 他换了个姿势,浑身放松: “老刘,你之前可从不参与这些。” 老刘嘿嘿一笑,“都是给上面打工的。老板说了,想和您的拍卖场达成长期合作。” 羽亦钧皱眉,拖长音调,“老刘你——” “我知道我知道,您的规矩是一事一办。”老刘摊手,“可老板说,这次的礼物您一定满意。” 想起之前愉快的合作,羽亦钧决定给他个面子。 “哼,若是不满意,别怪我狮子大开口。” 老刘抚掌大笑,“您就擎好吧!” 他退回坐席,向二层的管风琴手示意。 乐声渐起,一个巨大的高挑鸟笼被推了出来。 它很高,刚刚好能擦着圣堂高大的门扉进入。 它很大,面积近似于一个小房间。 巨大的黑色厚缎覆盖着它,将笼子围绕得密不透风,人们只能看见笼内垫着的白色皮毛,以及时隐时现的纤纤玉足。 双足白得像雪,而帘幕深得像墨。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双随着音乐摆动的纤足仿佛有一种奇妙的魔力,教人目不转睛。 “还挺神秘的……”白衣嘀咕着,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笼子里的人是谁? “您不来拆礼物吗?” 笼中传出妩媚而纯真的声音。 “我若是不来呢?”羽亦钧拈了杯红酒在手,笑着反问。 “您就喜欢欺负我……”笼中女人声线委屈地下压,旋即又飞扬了起来: “不过呀,我最喜欢您欺负我啦!” 在场的男性们不禁心下一动:这嗓音颇为风流,叫的人骨头都酥了。 话是带着性暗示的话,但由笼中女人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天真。 色情变纯爱。 白衣一下子就串台到了欺负喜欢女生的小学男生那里。 不知为何,这场景让他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见羽亦钧不动,女人低声撒娇: “您真的不来找我呀?” 羽亦钧哼笑,抿了口酒,“我不来。” “那就没办法啦~”女人俏皮地笑着,身周响起猎猎风声。 “谁叫我是只属于您的小伯劳呢?” 令人惊异的旋风自笼内骤然升起,黑色厚锻被卷上天空招展、飞舞。 洁白的羽毛卷入风中,四下飞散而去。 在漫天飞舞的羽毛中心,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巨型鸟笼,无数宝石水晶点缀其上,熠熠生辉。 但没有人去看那笼子,他们的全部心神都被笼中人所吸引。 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折的美丽。 张扬的但是优雅的,优雅的但是热烈的,热烈的但是含蓄的,含蓄的但是露骨的。 那是不为世界所容的矛盾美丽,超越了人类能够理解的极限,看到她的人只一瞬间便会沦陷。 她就这么愉快地坐在鸟笼中间的秋千上,纤细无尘的足随着摆动轻轻摇曳,任风卷起她火红的裙摆。 明明被困在笼中,她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自由。 自由自在的美。 羽亦钧盯着笼中的女人,神色镇定,却连手中的红酒洒出都未察觉。 ——为什么会如此美丽呢? 明明是一只自甘受缚的鸟。 这种困惑化成一张缠绵的网,将羽亦钧深深地迷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