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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她绕来绕去花了不少时间,到教室时已经晚了二十分钟。 全班都望向她。 燕啾很白,五官精致,更吸引人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气质,清冷自持,却又隐隐带着些天生的傲气。 她抱着校服站在门口,九点过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像在发光。 有男生吸了口气,发出意义不明的语气词声。有女生相互对了对眼神。 她神情自若地又喊了一声报告。 “哦。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老朱冲她挥手,示意她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燕啾。 ‘燕山胡骑鸣啾啾’ 的燕啾。” 她说完了,发现老朱还笑眯眯地盯着她,以为还有下文,只好自己走下讲台,在慢半拍的掌声中走向最后一排落座。 耳边还有议论她的窃窃私语,燕啾不太放在心上。 十班是最好的理科班,几乎全是年级前一百的学生。 成绩好的人对成绩差的人大多会有一种不自知的优越感,她毕竟是个不知背景的插班生。 新学期一开学就横空被安排进他们班,找关系、走后门之类的议论层出不穷,倒也正常。 只要没有恶意,燕啾一般都能理解。 只是…… 燕啾察觉到倒数第二排寸头发型的男生,惊奇又隐约带着敬佩的目光,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也不是动物园的猴子吧? 为什么他要这么…… “嘿,漂亮meimei,好巧啊。” 等下。 燕啾似想起了什么,缓缓抬眼看他,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早上喻嘉树问她在哪个班,她说十班,他的神情顿时很微妙,还轻声叹了句什么。 好像是……“孽缘”? “报告。”台上老朱的讲话又被打断,这次是一个男生。 燕啾僵硬地移动目光,果然看见蒋惊寒站在门口。 少年单肩背着包,挺拔又随意地站着,神情淡漠慵懒,抬了抬眼。 有几个女生看了一眼就红着脸低头,脸上是压也压不住的羞意。 他目光不经意掠过人群,与燕啾相撞。 旋即眉峰微挑,眼角眉梢都盛上些许戏谑,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燕啾顿了顿,垂下眼,缓慢而无声地,骂了句:“靠!” 出门前应该听奶奶的,把红绳给戴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晦气了。 “开学第一天,寒哥就又睡过了呗。” “别问,问就是在家废寝忘食的学习,忘记了开学时间。”前排几个男生开始插科打诨,女生们也跟着笑。 蒋惊寒瞥他们一眼,无视大家的嬉闹声,走向教室后侧最后一个空位。 燕啾旁边。 大家看着看着就收了声,杜飞宇在前面啧了两声。 虽然感觉这俩气氛很不对盘,但是看着怎么就……这么配呢。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赶紧晃了晃脑袋转过去。 老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蒋惊寒,却也没数落他什么,只说:“这学期第一次,下不为例。” “好。”蒋惊寒眼皮子都不抬,懒洋洋地应。 他转头挑眉看燕啾,语气松懒,尾音微微上扬,“——你好啊,新同学?” 燕啾此刻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 她觉得自己可太倒霉了。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同桌。 一想到那天晚上她对着他放狠话,说想让她开心的人排队排到城南,装不认识他被现场抓包,燕啾就想立刻离开这里。 但她面上却丝毫不显,冷静又矜持,扬起礼貌的微笑,十分客气地同他打招呼:“你好。” 蒋惊寒点点头,台上老朱的讲话逐渐激情起来,好像在讲什么“新学期新气象大家应该奋力拼搏”的套话,她听不太清了。 因为蒋惊寒好像怕她听不到,直直注视着她,缓慢凑近她耳边,做一个意义不大的自我介绍:“蒋惊寒。‘雁阵惊寒’的惊寒。” 雁阵惊寒。 她无端端想起以前蒋惊寒喊她名字,‘燕’字坚持读四声,怎么纠正都纠正不过来。 她又想起那天深夜里的蝉鸣和少年微微发红的耳尖,帮她提行李箱时那只筋骨分明,好看的手。 “高二……关键的一年……” 老朱的话沦为了背景音乐。 他凑得太近了,气息扑在她耳边,压低的声音通过耳道,震得她头皮发麻。 “现在记住了吗?” “……嗯。” 她侧头用边发挡住耳朵,稍稍拉开了距离。 她听见蒋惊寒轻笑了一声,她咬了咬牙,心里骂他,小学鸡吗。 这也太记仇了。 第一天开学报道,事不多,无非就是老朱通知他们一些开学后的事宜和学期安排,还有一些心灵鸡汤。等到老朱磨磨蹭蹭讲完,也就放学了。 燕啾把校服装进包里,准备回家。 边走边跟她远在法国的闺蜜发信息,“成都的秋老虎也太厉害了点。” 温羡估计刚起床,回她一张海岛度假的图,还附带问了一句:“你回成都了?” “是啊,都回好几天了。”燕啾有点无语,边摁键盘边鄙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