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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朗有点讪讪的,知道她是在拿跨年那晚的事奚落他。 那个吻后来并没有深入,以他推开她而告终,书湘生了很大的气,剩下的路程一句话也没说,下车时还故意将车门摔得很重。 司机都要开骂了,察觉到车内诡异的气氛,还是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只小声嘟囔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乔朗在后座没搭腔,他就算情商再低,也知道书湘是为什么生气。 她是恼羞成怒,自己主动到那份儿上了,竟然被拒绝,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划过的想法不是推开她,而是是反客为主,狠狠地亲回去。 他是调动了全身的理智,才将她推开的,推她的那一下,他拿惯了相机的手都在抖。 乔朗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同时如梦初醒地察觉到了一点。 他对书湘的心思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不再单纯了。 这实在是很要命的一件事。 他内心从来没把书湘的追求当回事过,在他看来,她就是闲得无聊了,想找个人逗逗,恰好他就在她跟前,她就逗了,假设换成另一个人给她补课,想必她也会这样,十几岁的女孩子,天性又好玩儿,能知道爱是什么? 她连追他都追得三心两意,追了没几天,又跑去和周小山玩儿了。 乔朗光想想就前路惨淡,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着了她的道儿,他还是书湘的补课老师呢,他觉得自己的心思有点变态,得趁着还没发展壮大,赶紧扼死在摇篮里。 从跨年到放寒假,除了每日的补课,他都避着书湘,为的就是这一点,谁知道又碰上面了,接下来还要在台北共度三天两夜。 但是…… 乔朗发现,自己并不是不高兴。 他一边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要不得,一边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眼书湘。 她靠在他肩头睡熟了,呼吸很均匀,睫毛又长又密,像小扇子一样,在眼底投下一小片弧形阴影。 嘴角不自觉带了笑。 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瞧,正好撞见郑教授笑吟吟的脸,眼神慈祥又古怪,若是时间推后几年,这样的笑有个十分贴切的形容——姨母笑。 乔朗干咳一声,不自然地将脸转向舷窗,窗外是大朵大朵的白云,像童年时吃过的棉花糖。 - 从昌州到台北没有直达航空,要在厦门转机,因此他们在厦门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才抵达桃园机场。 台北下起了绵绵细雨。 听说冬天的台北总喜欢下雨,不是有首歌就叫《冬季来台北看雨》么,冷倒是不冷,书湘摸出手机看了眼天气,气温有21度。 落了地,所有的琐碎事务都交给乔朗一手包办。 买悠游卡、电话卡、兑换台币、找路线、订酒店,他处理得井井有条,书湘和郑教授当起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只用在一旁看包,热烈地讨论着等下去吃什么,去哪里玩儿。 兴致满满的他们一到酒店就焉了,床太软太舒服,经历长途飞行后的他们只想搁床上躺着,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睡了再说。 在他们睡得正沉的时候,乔朗还在忙着归置行李,估摸着时间到了,又挨个儿叫醒他们吃午饭,也没有走太远,就在酒店附近一家餐馆吃的牛rou面,味道竟然很不错,书湘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吃过饭,她浑身的精气神儿立刻就复原了,嚷嚷着要去哪玩儿。 郑教授放下筷子,说自己就不去了,他要在酒店休息。 书湘不同意,说他不讲义气,明明说好一起去又反悔,郑教授把她拉到角落,两人交头接耳地说悄悄话。 郑教授说,乔朗难得出来一趟,台北又是个浪漫的城市,我这个老年人就不跟着凑合当电灯泡了,你们两个单独玩儿,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书湘秒懂,为他的上道点了个赞,可她是个心软的性子,又忍不住说:“可是您一个人在酒店多无聊呀,还是和我们出去玩儿吧。” 郑教授相当感动,冲她比大拇指:“丫头,就冲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这小朋友没白交,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老年人有老年人的消遣,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走了,才不会在酒店里窝着,正好我在台北还有个老朋友呢,我得去拜访一趟。” 书湘眨巴着大眼睛问:“老朋友?不会是您年轻时的相好吧?” 郑教授的脸一下就黑了:“才说你一句好,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高血压都被你气得犯了,快把我的降压药拿过来。” 书湘:“哈哈哈。” 她转身去告诉乔朗:“郑爷爷要休息,小乔老师,就你和我去吧。” 乔朗好奇郑教授是说了什么话,居然把她给说服了。 他问书湘,书湘捂着嘴不说,眼珠骨碌碌乱转,笑得很jian诈。 吃完饭回到酒店,三个人兵分两路,郑教授佯装回房间休息,书湘换了身约会穿的衣服,又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兴奋地挽着乔朗出了门。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连外面的细雨都停了,云收雨霁,台北的天空蓝得令人想要哭泣。 路线和活动都是乔朗一早就规划好,书湘只顾着吃喝玩乐,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感觉,就是把自己交到另一个人手上的感觉。 她不用担心迷路,也不用担心无聊,反正一切都有乔朗,他是背包的力夫,是导航,是指南针,他是万能的,他还担当摄影师给她拍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