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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喻不认识那两个阵法,但她还是一眼看出阵法的作用。 她急问:“你要以命换命?!” 杨夫人目中含泪,坚定地握着柏思的手,没有理她。 柏思照旧一身白衣,即使没有意识,气质依旧出尘。 知道他虐待儿子后的白喻,再也无法欣赏他,只觉得他那副谪仙似的外壳令人恶心。 从柏思站上去后,柏子仁脚底的阵法便暗了下去,所有的能量顺着阵法,迅速传进柏思体内。 杨夫人摘了他眼上的长绫,期待他睁开眼睛,像十年前那样脉脉含情地望着她。 在充沛灵力的滋养下,柏思的脸色红润起来,脸上没有了沉沉死气,好像下一刻便要弯起唇角。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杨夫人充满希望。 倏尔,柏思的眼睫动了一下,紧接着睁开双眸,他先是迷茫很快便化作惊喜:“玉清!” 杨夫人泪如决堤,她扑进柏思怀中,放声哭起来。 突然,变故陡生。 柏子仁与柏思蓦地互换了位置,柏子仁代替柏思回抱杨夫人,笑得天真甜蜜:“阿娘。” 杨夫人一瞬睁大眼,脚下一软。 她挣脱柏子仁,跌跌撞撞地去扶柏思:“阿四!” 灵力飞速从柏思身上流走,他的脸色又变得死气沉沉。 杨夫人抖着手,怎么也解不开铐住他的锁链,她心生绝望,扭头向黑衣人尖叫:“停下!快把它停下!” 黑衣人一言不发。 杨夫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黑衣人的胸口早被开了一个洞。 她猛烈地哆嗦起来,挣扎着去摸柏思的手。 而此时,柏思的手青灰冰冷,已彻底失去了生息。 柏子仁打开困住白喻的阵法,用力抱住她:“你真傻,我怎么可能死。” 白喻把脸埋进他怀里,心生后怕。 后怕之后,她忽地惊觉,自己方才竟是不想让他死的。 她忘了,书里灭世的反派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在一个无名的配角手里。 她承认,自己早就心软了。在柏子仁可能真的死的时候,她慌了。 她的潜意识早就不想杀他了,只不过一直嘴硬罢了。 闻着她身上的血,柏子仁心底升起一股隐秘的兴奋,但奇怪的是,这兴奋之余,他还有些难受。 他好像不想看她受伤。 早知道就早点醒来了。 “啊!!!”杨夫人举着把剑,从背后袭过来,“都是因为你!” 她满目赤红,泪水鼻涕涂了一脸,眼底都是疯狂。 她等了十年啊,十年。 从希望的云端跌落,实在让她承受不了。 柏子仁轻而易举制住她,指间一动,便掀翻了她。 她不甘心,又扑上来。 往复几次后,杨夫人忽然好像冷静了下来,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柏子仁。 在白喻以为她要骂人的时候,她却跪了下来。 柏子仁气定神闲地带白喻躲开。 杨夫人换了方向,朝着他们膝行过去,双手合十哭着求:“子仁,子仁,算阿娘求你好不好?救救阿四吧,救救他吧……” 柏子仁不理会她的哭求,径直走到柏思面前,然后掏出一把匕首。 杨夫人像一只受了惊的鹅般尖叫起来:“孽畜!你要干什么?”喊完踉跄爬起来,冲过来。 第三十六章 柏子仁一挥袍袖,杨夫人便被定在原地。 杨夫人哭天抢地:“子仁,你放过他吧,他是你父亲啊!” 她哭得全身抽搐:“求求你,给他一个全尸……” 柏子仁的匕首停在半空,歪头笑:“全尸?十年前,你们可没想给我留全尸。”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割下柏思双耳。 杨夫人看得更加崩溃,脖子上青筋凸起。 柏子仁把耳朵取下来后,对着柏思尸体施了个诀。 白喻亲眼看着柏思的亡魂被他逼出来后,朝着杨夫人飘去。 柏子仁走过去把杨夫人扶起,附耳道:“这是我的耳朵,他的耳朵不是在你那里吗?” 他一松手,杨夫人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又哭又笑,看模样有些疯魔了。 而柏思的亡魂徒劳地在一边试图为她拭泪。 一人一魂近在咫尺,却再也不能触碰对方。 白喻全程旁观,心中无一丝同情。 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柏子仁为她疗好伤,才拉着她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修在杨夫人院子底下,大概也是怕被人听见什么,杨夫人支开了院子里的所有人。 柏子仁径直拐了个弯,进了一处储物间。 李元安缩着脑袋躲在里面,身上手里满是泥泞,抱着一个似乎刚从土里挖出来的盒子。 见两个浑身浴血的人进来,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两抖,怀里的盒子抱得更紧了。 他结结巴巴:“你你们怎么出来了?我母亲呢?” 柏子仁一声不吭,直接走上前去拿盒子。 李元安打开盒子,里面飘出两颗蓝色映光的珠子。 他满是泥尘的手捏着珠子,威胁:“你别过来,你再走我就捏碎它!” 柏子仁速度分毫未减,步步逼近:“你捏。” 说完,一手扼住他的脖子,挥手把珠子收入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