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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始作俑者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白喻心里一突,静默片刻,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你做什么去了”咽进肚里,小心躺下,盖好被子,闭上双眼。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好奇战胜了恐惧,她悄悄睁开一条缝,观察柏子仁。 柏子仁站在门前久久未动,过了半晌,他猛然打开门,窜了出去。 白喻:?不是刚从外面回来? 白喻从炕上一跃而起,跑出门,只看见了他一闪而过、跳下墙头的白色中衣。 顾不得穿衣服,她一个助跑,跃上墙头,紧跟而上。 月色洒在路上,轻风低语,院墙呼啸而过。 白喻拼了命地追,还是让那身白影越来越小,直至拐过一个长廊,彻底消失不见。 站在阴暗的长廊里,白喻气喘吁吁,努力回忆柏子仁的去向。 想了一阵,无果,她才直起腰观察周围。 幽风掠过,白日炫彩的壁画好像活了一般,轻轻浮动起来,阴影里也仿佛生出无数小人,寂寂然地盯着她,尤其看不见的后背,似乎尤其多。 白喻后脑发凉,心里长毛,暖和的春夜中硬生生脑补出一身鸡皮疙瘩。 她搓搓胳膊,四肢僵硬,硬着头皮往前走,几近草木皆兵。 走了几步,她忽然绝望地发现,自己不认识路。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可能一刻钟,也可能一时辰,四肢都因长时间紧绷开始发软泛酸。 走到院子拐角处,她躲在一边,照例偷偷探头去看另一边。 大概因为多次在拐角探头都未看见鬼的缘故,这次她伸头的速度快了很多。 一张惨白、发丝披散的人脸骤然出现,直勾勾看着她。 猝不及防、差点与那张脸亲上的白喻心跳骤停,血液沸腾着涌上脑袋,脑子一片空白。 她猛地跳起来,嘴巴被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捂住,尖叫声卡在喉咙,只漏出一声短暂而低音的“啊”。 白喻被捂着脸,挣扎的手也被制住。 她绝望地想:我要死了! 远处蓦地响起几声:“谁?!” 听起来还有点抖。 “鬼”抱着白喻,巧力翻上墙头,躲进墙边的树中。 柔软的发丝划过白喻脸颊,手心带着天然的体香传入她的鼻尖。 几个火把慢慢靠近,光照亮了小小的拐角。 七八个巡逻的壮丁小心凑近看了看,松口气,互相安抚:“什么都没有,听岔了。” 但他们心里的恐惧丝毫未减。一人听到可以这么安慰,但所有人都听到,显然就是真的了。 火光剧烈地闪烁起来。 壮丁们咽了口口水,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身就跑。 一声嘲笑在耳边炸开,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 白喻窝在对方怀里不敢出声,刚才对上的那张脸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语气低沉,隐含笑意:“这么害怕?” 白喻恨得咬牙切齿。 狗东西,你不是第一回惹我了,我告诉你。 少年坐在枝间,少女坐在他的腿上,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星星般落在他们身上。 白喻的手还是抖的。 柏子仁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恶劣地笑着:“你的胆子真小。” 白喻不吭声,其实她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但是她不想动。 柏子仁的身体实在是太暖和了。 在他怀里,有种极大的安全感。 少年的下颌抵在少女头顶,双臂环抱着她。 少女的默不作声,让他头一次生出心虚的感觉。 太脆弱了,他想,下次不吓她了。 不知道是安全感太足,还是受惊吓后太过疲惫,白喻睡着了。 察觉到白喻呼吸渐次均匀,柏子仁下意识抱紧了她。 她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幼时抱小狗一样,让人心生满足。 那是一个生命,它完全地掌控在他的手里。 他想让它死,它便得死。 一切,皆在于他。 他眸中闪着异样的光,唇角微扬,像一个主宰生杀大权的造物主一样,捏住了白喻的鼻子。 “呜!” 白喻被憋醒,看清状况,先拍掉他的手。 “你、你你!”她气急败坏地你了好一阵。 柏子仁依然笑,觉得她气急的样子很有意思。 白喻跳下树,气呼呼:“下来,回去睡觉!” 抱着的人走了,心里好像也缺了一点。 早知道不捏她鼻子了,想着,柏子仁有些遗憾地跟着下了树。 有人在身边,白喻的胆子大了起来,虽然不认路,却敢横冲直撞。 柏子仁上去拽她胳膊:“你往哪走,这边。” 第十五章 回到落舒院,白喻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件重要的没问。 白喻:“你方才在追什么?” 柏子仁似笑非笑:“上官府的鬼。” 白喻好奇问:“追上了吗?什么样?” 柏子仁:“没有,鬼样。” 白喻惊了,柏子仁竟然都追不上,看来是真鬼了,应该还实力不凡。 未走到自己房间,柏子仁便要推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