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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许真不会爱任何人。 如果继续做他最好的朋友,她就是彭朗情感生活里的独一无二。 苏涵水思索良久,重新给彭朗发消息,他没删掉她的联系方式,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在绛城见了一面。 她变化很大,基本不再提过去的悲惨世界。彭朗看着苏涵水的脸孔,恍如隔世。苏涵水依旧爱表达自我,她讲事业讲感情,一滴泪都没掉。她说了一大通话,忽而停下来,以朋友之间调侃的口吻说:“这几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彭朗还是当年那句话,说自己不会爱谁。 苏涵水宽了心,又问:“那有没有哪个朋友比我们关系更好?” 有苏涵水这样的前车之鉴,彭朗和朋友交往从来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没什么需要欺瞒苏涵水的,便如实答没有。 苏涵水点一点头,主动跟彭朗握手言和:“这些年我也长大了。我们继续当朋友吧,也挺好。” 第32章 保证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做朋友的这些年, 苏涵水也许爱彭朗,也许不爱。他们过着相对独立的生活,苏涵水忙于排话剧,忙于到处巡演, 每周和彭朗联系两三次, 得空回绛城, 才能假托借还碟片出入彭朗的公寓,检查他有没有别的女人。 彭朗身边不乏女人示好, 那些女人爱他的钱爱他的脸,她们或许皮囊好看, 或者灵魂有趣, 更出色的是两者兼备。 他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双眼因此平静。彭朗礼貌坦诚地拒绝女人们的好意,从不跟谁深入接触。可是感情算一门玄学, 有时候, 他也会不由自主地被谁吸引,而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那零星半点的好感。 彭朗偏好长相英气的女人, 总以为她们的性格与外表相符,不过他无法任由自己爱谁,也就放掉一个又一个机会。 在他西瓦台的公寓里, 苏涵水从没撞见过彭朗和哪个女人单独相处, 她放松之余,又不能相信像彭朗这样的男人会永远单身。 她一直做着两手准备,一方面和彭朗维持友谊,另一面不断投入一段又一段感情,试图找到一个能替代彭朗的男人。还没等找到,苏涵水就在例行choucha彭朗的单身生活时, 发现了季长善的踪影。 那个夏夜,季长善站在门内,苏涵水站在门外,她望见季长善的刹那,对方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惊讶。苏涵水仅用三秒钟就完成审视,她面前这个女人和彭朗很有夫妻相,这么晚了,她穿着家居服在一个男人家里,能做些什么呢? 女人的直觉和逻辑同时敲响警钟。苏涵水佯装若无其事,问朗哥在家吗。季长善左侧的眉毛轻微抬高,苏涵水发现对方有所诧异,更加确定季长善和彭朗关系匪浅。 苏涵水经过季长善,走到彭朗身边,眼睛瞥到客厅墙面上落着电影幕布。她推测季长善在彭朗家待了挺久,不知看了一部电影还是两三部。苏涵水重新看向彭朗,水蒙蒙的眼睛漫出笑意,“今年还是打火机,送惯了也懒得换。” 说者有心,专为了试探听者有没有心。 苏涵水用余光留意门口,不出所料,季长善很快对她的话做出反应。 季长善抱起双臂,防御的姿态让苏涵水稍微一瞥就瞧出端倪。 她心里大致有底,等季长善走后,像真正的朋友一样落落大方,开门见山问彭朗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彭朗无所谓向别人透露自己的婚姻状况,于是回复道:“她是我太太,住隔壁,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说完,礼节性询问苏涵水想喝点儿什么。 她目光定在彭朗脸上,三五秒没说话。 彭朗知道苏涵水喜欢喝热巧克力,但是从来不特意往家里买可可粉。他转身打开橱柜,随手翻出一袋瑰夏咖啡豆倒进机器按下开关,细微的运作声中,苏涵水坐到他的沙发上,低眼扫过茶几角落,望见一只空荡荡的水杯。 这可能是他太太用过的杯子。 苏涵水摸过玻璃杯在手里把玩。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不再像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动不动就咄咄逼人,那样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 彭朗端来一杯咖啡,她接过喝了一口,没尝出什么味道。 他绕到沙发另一边,扯开半扇窗帘,对面的公寓楼亮几窗灯火,颜色各异,他阳台的玻璃门映照光影,客厅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溶于玻璃,一切都很沉默。 茶几上摞着一堆画册,几部碟片散在最顶上,彭朗拿过《苦月亮》的碟片包装,正反面看了两遍。他在等待苏涵水有话就说,没话就主动告辞。 苏涵水喝掉小半杯咖啡,眼睛盯着季长善用过的玻璃杯,没耽搁多久,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最近两个月的生活。 她工作顺利,感情一败涂地。彭朗一如既往倾听,不怎么发表看法,苏涵水自言自语半小时,茶几上的咖啡早已见底。 墙上的钟表指向十一点半,苏涵水起身跟彭朗说再见。他送苏涵水到玄关,苏涵水迈出大门,回头望他一眼,最终没能祝福彭朗的婚姻。 这夜以后,苏涵水消失了一段时间,等她再度出现时,一并带来老院长病危的消息。 彭朗未必没察觉苏涵水的异样,可是假如对方不挑明了直说,何必没事找事。 他安于回避,苏涵水不找他说话,他也不主动联系苏涵水,两个人守住朋友的界线,像无事发生。彭朗并不想跟苏涵水谈论情感纠葛,否则很像脚踩两条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