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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人离得并不算远,虽然天色已暗,却仍能分辨出各自的性别才对。 丁烟身后的高映叶猛地伸出手,在女人面前晃了晃,“你看不见吗?” 女人这才转头朝向高映叶的方向,“我能看见一些,却看不太清,您也是同行的旅人吗?” “看不清?打着灯笼能看得更清楚吗?”高映叶抢去了话头,代替丁烟与那女人搭起话来。 女人捂嘴笑了笑,又举起身前的灯笼,“你说这个,灯笼是打给别人看的,怕有来人撞到我。” “你们村在山上,平时来往行人很多吗?” “唔...不多的,这已经有数月没见过生人了,而且有许多曾住在村里的都陆续离开这里了。”女人面露浅笑,朝着四周扭了扭头,“你们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我带你们去村里歇息吧。” 女人所在的桥头几乎是村落最外层的地方了,几月没来过生人,她又是怕撞到谁呢? 高映叶若有所思地退到丁烟身后,嘴中念念有词道,“弱视吗?” “那自是感激不尽,”丁烟跟在女人身旁,“我们之中没人生病呢,您方才为何问出那样的话,村中有大夫吗?” “啊!是的。”女人的头依然诡异得倾斜着,露出一边耳朵。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她虽说看不清,步子却迈得很快,一条入村的路仿佛走了千万遍。 “我们村里原来也有大夫,她在当地小有名气,不少人特意去找她瞧病。” “啊...真的吗?” 居起轩在她们身后捡了个耳朵,李青和覃彧说好的是要斩妖除魔,怎么就入住了正常的人间村落,还说起些没什么大用的话来。 不过,说起来他也饿了一整天,若是能有地方歇息一晚,用上些,他也是极为乐意的。 女人与丁烟说着,就将她们带往自己的住处。 她穿过村外的几家住户,这些人家用饭都在屋外,大都是女人和小孩,些许家中尚有老人作陪,没见几个男人的影子。 村庄的屋子由外层往里,逐渐变得气派起来,外间的大都是些茅草房,到了内里便是木屋,甚至有的有二三层之高。 “我叫丁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哦,静璇,叫我小静,或者阿璇,都行。”女人将他们一路领到村落中心的三层木房前,一层四周全封,正中有竹梯直上二层,“这是我们村长的住所,想来我们村中数月不曾来一生人,今日有幸迎来如此多的旅客,该表露我等的待客之仪才是。” “这怎能使得,我们只歇一晚,明日就上路了。” “歇一晚也是歇息,请吧。”静璇沿着竹梯的边缘拾级而上,精准地将手中的灯笼挂在门边的挂钩上,“村长家正是用饭的时候,我与他说一声,找各家要些好饭好菜,便作招待。” “诶,不必了。”丁烟拉住静璇的手,“我们带了干粮。” 高映叶的包袱中确实带有干粮,但居起轩却是整日没进过米水,方才还只身爬上那般陡峭的悬崖,腹中早就空空。 “你们就别客气了,远道而来,能遇见都是缘分,请诸位进屋一叙吧。”二楼的正门处,一男子迈步而出。他留着齐肩的发,不曾束起,眼眸细长,往两侧微微上挑,配上一对吊梢眉,阴郁又狠辣。 “我是这里的村长,姓张,名云峰,也是名大夫。”男人脸色变得极快,侧头的同时展颜露笑,“静璇,你快些去各家借些饭菜,好作招待。” “是。”静璇从二楼的走廊往内拐去,这屋子明显是有后门。 丁烟不着痕迹地将中间的位置给覃彧露了出来,覃彧探出手与丁烟交握,半晌后才听他道,“我们一行人是往南探亲去的,路过宝庄,借宿一晚,多谢村长慷慨相待。” “这有何难?”张云峰将五人引进屋内。 屋中出奇地整洁,家具甚少,陈设甚简,张云峰摆摆头,“小屋不足一观,献丑了。” “听说村长之前是做大夫的,还小有名气,师承何处啊?”高映叶盯着张云峰的手脚上下看了许久,在众人落座时朝他问道。 “哪里有什么名气,只靠自己摸索,看些书本罢了。” “看的都是哪些书啊,可认得山中的草药?”高映叶少见地勾唇一笑,“说来不怕您笑话,我自小就想做大夫,却找不到合适的师父。” 张云峰跪坐下来,长叹道,“哎,若是我再年轻个几年,定能教你些什么,可这些年少有人找我求诊,原先脑子里的医方也忘得差不多了。” ...... 高映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张云峰闲扯着做大夫的事情,剩余四人也都各有所思。 李青坐在五人中的最侧面,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张云峰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他。自己虽说活了一百八十多岁,可脑子却从不曾出过乱子,平日街边随意一撇的人他都会多少有些印象。 像张云峰这种周身都露着怪异感的人,他不可能不记得。 对于一个弱视患者而言,静璇来得很快,就像是城主接见宴请一般,她给众人摆上案桌和饭菜。 菜中有荤有素,红黄橙绿,四色菜品,外加小碗白米,又各带着一小壶清酒。 “慢用,我先退下了。” “诶,静璇,你也辛苦了,留下来一起用饭吧。”眼见胡静璇拎入的食盒中还剩有一些,张云峰索性邀她共享。 --